夜里十一点,项默森在厨房给自己煮面。
应酬完回去,肚子里除了酒什么都没,多少需要吃点东西。
许仁川半小时前来过电话,说要过来,他便煮了两碗面。
面快煮好的时候,人也到了,两人一人一碗不怎么好吃的面条对坐在流理台上,气氛比较沉重。
“上次就跟说了,不管是修路还是修桥,一旦出了问题就会很麻烦!”
“你先别急,只是被叫去问话而已,又没说责任一定在他!”謦
许仁川没什么心思吃面,拿着筷子压根就没怎么动,他瞧着项默森,好半天才开口,“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贪没贪,上上下下牵涉太多,怎么都说不清!”
“自己父亲还不信?”
“不是不信,是我见得太多了!”?许仁川放下了筷子拿纸巾擦拭了嘴角的油渍,抚额,觉得心里特别累。
刚才在家里,因为项璃在,他情绪一如往常,待项璃一离开,就陷入深深的恐惧。
今晚项璃是自己打车离开的,他没有送她。
本来不打算今天来找项默森,毕竟他和项璃同一天回来的,难免让人怀疑,但那是现在他需要一个人在他身边,而这个人,无疑就是最了解他的项默森。
“我有预感,过不了多久我们全家都会被彻查。”许仁川说。
“有可能。”
项默森也没心思吃面了,点了根烟,沉沉的抽着,“牵涉了那么多命案,死了人,哪能这么容易脱了干系?”
“那边什么时候放人?”项默森问。
“还不知道。”?许仁川一脸焦躁,有失风度,这不是他该有的样子。
项默森也能理解,这种事换做谁都冷静不了。
烟雾缭绕中,他眯了眼,“等等看吧,白的黑不了,黑的,也绝对白不了。”
……
七月中旬以后,许父多次被有关部门叫去问话,每一次都是几天以后被送回家。
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里波涛汹涌。
许家被监视,许仁川暂时停职,外界的舆~论像大山,一度压得许父喘不过气。
许父进了医院,鼻子上扎着氧气罩,还不忘扯下来对大儿子说,“仁川,你爸即便是贪,也不会踩在人尸体上去要这个钱!”
说完这话许父再次昏过去,许仁川坐在床边,望着窗外蓝天白云,只觉得迎接他的即将是暴风骤雨。
而这个时候的项璃,无忧无虑的活在温室里,像那娇艳的花儿,每一天都在灿烂的阳光底下。
八月十日,迎来了项璃的十八岁生日。
这一天,项家老宅热闹非凡,只可惜,以往座上宾的许家,没有一个人到来。
早上项璃和恬恬在花园里就听佣人在议论,说许家最近出了事,估计今天小璃的生日没有人会来吧。
为什么不会来呢,因为老爷根本就没有发请帖,许家摊上了大事,老爷是生意人,权衡利弊自然是会划清界限……
其实后来项璃不难猜测,为什么许母会在她怀孕的时候在背后说那些难听的话,试问,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算什么朋友?
许家有了难,项家不但不给以帮助,反倒就此疏远,换做项璃自己,也是接受不了的吧。
可事实就是如此,父亲的现实,多多少少让人产生怨恨。
许父是豁达之人,也许他一笑置之,但许母是俗人,俗人该有的反应,不是理所应当的是在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对方身上时,落井下石么?
项璃知道,今天许仁川是来不了了。
生日没有请太多的同学,也就沈倩来了,项璃一整天都没有心思过生日,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在想许仁川,在想许奈良,是不是如他人所说,他们一家都没没了人身自由?
这半个多月,项璃很少见到许仁川,偶尔通了电话,他也都在外地。至于他在做什么,项璃一点不知情。
担忧是少不了的,失了理智,便会责怪自己,当初跟妈妈和二姨在庙里的时候,怎么就忘了为许仁川以及他家里的人求平安呢?
“过生日还不开心,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沈倩站在屋子里,面前站着身着粉色小洋装的项璃,不管在男人还是女人眼里,她都漂亮得没法形容。
“为一个朋友担心。”项璃说。
“是许奈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