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举行的前一天,一位不速之客的突然闯入打破了大家所有的美好憧憬。
“你们想好了吗?成为中立者虽然不必再面对追杀者,不必再担心来自其他战士的袭击,但却必须面对新的敌人,服从者。那些疯子会以欺负折磨我们为乐,而且根据这个世界的规则,我们除了逃跑,甚至无法进行丝毫反抗。你们真的确定吗?”
因为他也是中立者,打扮跟之前的村民没什么两样,所以,开始没有人注意到异样。直到他的话中开始透露出一些之前的村民并没有提到过的细节。
“这个村子已经被毁灭并且重建了无数次,每次毁灭的原因都是因为服从者。每次毁灭,我们不仅会一无所有,甚至还会失去亲人朋友。我们可以逃跑,但是没人能保证所有人都能逃掉,那帮疯子会杀死他们能找到的每一个人。在杀掉你之前蹂|躏你的妻子,虐杀你的孩子,因为这个世界的规则,你甚至连跟对方同归于尽都做不到,因为在你杀死对方之前,你就已经因为违反这个世界的规则而被抹杀了。”
那个人眼中闪着灼热的光芒,语气义愤填膺,身体甚至因为过度激动在阵阵颤抖,他显然并不是在开玩笑。
“还记得管理者最初的话吗?成为中立者,你们将成为贱民,永远挣扎在这个世界的最底层。你们真的确定吗?你们真的想要成为那样的存在吗?没有信念,没有尊严,如蝼蚁般苟活,如蝼蚁般被残杀,除了逃跑什么都做不了的存在?”
说到这里,那人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他喘息了片刻后,忽然抬头,眼中闪烁起决绝的光芒:“如果再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宁可死在追杀者的手里,也不想如此屈辱地活着!”
“住嘴!住嘴!”
此时,其他的村民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的异样,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
“那群疯子最近不会来的!”
“对!他们已经有很久没有来了!”
那个人拼命摇头,眼中满是疯狂:“不!他们会来的,今天不来,明天来!明天不来,后天也会来!他们总有一天会来的!他们会杀光我们!一个不留!一个不留!哈哈哈……”
其他的村民面面相觑,交换了眼色后,几个比较强壮的村民缓缓走过去,似乎准备将他制服。
就在他们伸出的手快要碰到那人时,那人忽然从怀中抽出了一把匕首。看到武器,原本准备上前的人连忙后退了几步,摆出随时准备接受攻击的架势。
然而,那人却并没有选择攻击他们,他选择将匕首对准了他自己:“我不想再逃了!再也不想逃了!与其被服从者抓住,以最屈辱的方式死去,不如现在就死!”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说完匕首一扬,竟狠狠扎进了自己的心脏。
来到村子里的这两天,大家已经下意识地遗忘了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眼前这鲜血淋漓的一幕再度激起了所有人心底深处最深的恐惧,一时间尖叫声呼喊声响成了一片。鲜血的刺激下,人与人之间原本就脆弱的信任刹那间土崩瓦解,竟有人操起板凳,准备攻击身旁的同伴。如果不是其余的村民及时赶到,现场免不了会发生一场惨剧。
如果那位村民只是想阻止大家成为中立者的话,他的确做到了。目睹了那惨烈的一幕,连原本最迫不及待想成为中立者的人也犹豫了。那人描绘的场景实在太可怕了,没有人愿意面对。
平静生活的希望破灭后,人群中再度浮现出了异样的心思,之前的友爱气氛荡然无存。为了大家的安全,村民们不得不把所有战士都隔离了开来。
就算如此,悲剧还是发生了。有个女人趁着村民不注意溜到了隔壁,用自己的长发绞杀了一名少年。等到村民们发现的时候,她已经重新选择,成为了服从者。
“不想被杀就只有成为杀人者!”她在所有人愤怒的目光中淡定走出了村子。没有人能把她怎样,因为她已经是服从者。
村民们为那名少年举行了简单的葬礼,可怜的少年至死都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眼睛大睁着,脸上依旧保持着惊恐的表情。在原来的世界,他应该还只是个初中生。或许,也正因为他只是个初中生,所以才会被那个女人选为目标。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每个战士之间都隔着起码两位村民。葬礼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哭泣,现场安静得只剩下风吹树木的阵阵沙沙声。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老村长才终于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如果想留下的话,不用举行仪式了,直接动手吧!如果想走的话,那就走吧!”
真正体验过面对服从者时的无力,果然,再没有人甘心成为只能任人宰割的中立者。
“哎……”老村长长长叹了口气,“你们走吧!都走吧!”
所有人面面相觑,眼神中都带着难掩的警惕。
老村长再度长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一个个走。等一个走远了,另一个再走。”
先走的人明显更有优势,至少不用担心被人埋伏。老村长话音刚落,人群便争先恐后了起来。还好,人不多,扣掉身受重伤还站不起来的,两只手都能数出来,很快就排出了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