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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间人刘询见过齐侯。(百度搜索:,看小说最快更新)”
“魏郡人审荣见过齐侯。”
“巨鹿人柴凌见过齐侯。”
……
黎阳府衙大厅内,以刘询为首的一干降将跪于红毯之上,恭敬地向蔡吉俯首称臣。刘询看上去已年过五十,发须虽已灰白,但体格依旧健硕,是个仪表堂堂的人物。巨鹿豪强柴凌则明显年轻了不少,仅就外貌看来才三十岁左右,正是建功立业的好年岁。不过可能是受先前离间之计的影响,蔡吉总觉得这位柴家主的眼神显得有些拘谨。至于跪在刘询身旁的审荣虽不是武将,也没有曲部相随,但他的来头却大于柴凌。话说审荣乃审配第一百零八节不可无义之侄,袁绍称帝之后任命其为黎阳令。此人不似审配死忠袁氏,又素与辛毗交好,本是齐军策反的对象之一。只可惜还未等辛毗修书暗通,审荣便被老奸巨猾的郭图打发出城随蒋义渠部转战黎阳外围。直至蔡吉兵围刘询,审荣才找着机会随柴凌等人“弃暗投明”。
“诸君不必多礼。”蔡吉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一面抬手示意一干人等起身就坐,一面环视众臣朗声宣布,“今日之筵重在联谊,各位大可喝得尽兴。”
“谢主上。”
随着在场的新旧之臣齐声叩谢,早已等候多时的侍从将美酒佳肴一一端上食案。堂下的乐师鼓手则奏起了欢快的曲调,令鱼贯而入的舞姬合着节拍翩翩起舞。俨然打破了外界有关蔡氏设宴无歌舞的谣言。这期间蔡吉自然也免不了同麾下的文武大臣推杯换盏。好在她酒量向来不,几轮敬酒之后,除了脸色微红之外,蔡吉没有半点的异样。
不过宴席之上并非每一个人都兴高采烈。至少刚刚得知审配死讯的审荣,这会儿就有些食不知味。第一百零八节不可无义审配的死讯来得实在是太过突然,以至于都没给审荣推脱宴席的。更何况身为一个新降之人,审荣也不敢在宴席上流露出悲伤的情绪从而坏了新主子的雅兴。且就在他持杯发呆之际,忽听蔡吉以关切地口吻向其问道,“审令君可是有心事?”
审荣赶紧掩饰道,“荣不胜酒力。还请主上见谅。”
蔡吉何尝不知审荣心中所想。却见她双眸一垂沉吟道,“孤已听闻正南公遇难之事,还请审令君节哀。”
审荣没想到蔡吉会在这当口提审配的死讯,受宠若惊之余,他不禁摇头长叹道,“阿叔为人刚毅耿直,却不想竟为袁术、于吉那等小人所害。荣,荣真为其不值。”
审荣的最后一句“不值”明显带着一丝哭腔,让蔡吉不由自主地也萌生了些许感慨。无论是《三国志》中的记载,还是《献帝传》、《英雄记》等书籍中的描绘,历史上审配在邺城力战曹操并最终被俘杀的表现,都堪称一代烈臣。可如今审配却死于袁术、于吉两人之手,死得如此窝囊,死得如此不值。
想到审配会有这样的结局,与的布局多多少少有关联,略感内疚的蔡吉不禁向审荣保证道,“审令君放心,令叔不会白白冤死,孤定会为其讨回公道。”
且不论蔡吉这话最终能否兑现,她光有这份心思就已经让审荣感动不已。却见审荣赶紧起身朝蔡吉叩拜道,“谢主上。”
蔡吉与审荣之间的对话自然也引起了在场其他文武的注意。特别是同样身为新降之人的刘询。据刘询所知审配愚忠于袁氏也算是蔡吉的死敌,可蔡吉却能当众表示为一个不相干的死敌报仇。就算她的这种表态只是为了拉拢人心,在刘询看来亦实属不易。至少在他的映像中袁谭就不会在庆功之筵上去关心一个新降之人的喜怒哀乐,更不会为的对手报仇。事实上,袁谭不在这时候笑话对手就够厚道了。
蔡安贞真乃巾帼不让须眉——刘询在心中由衷地评价道。话说,刘询之前之所以会出兵同蒋义渠联手对付蔡吉,多少有些轻视对方女子身份的意思。毕竟蔡吉此前一直对袁绍有求必应,难免会让人误会其惧战。哪怕后来蔡吉起兵西进亦是在袁绍与曹操鏖战官渡的关键时刻。难免会给人以齐军善于乘人之危的感觉。所以哪怕齐军已然在黄河之上展现过了惊人的战斗力,蒋义渠与刘询依旧一厢情愿地认为蔡吉的兵马并不善战,至少在陆地上不是冀州兵的对手。直到真正与齐军交手之后,刘询才意识到齐军战力不下曹军,蔡吉麾下更是人才辈出。而蔡吉以女子之身为何能招募到如此多人才替其效力的原因,刘询这会儿也算见识到了。
蔡吉似乎感受到了刘询复杂的目光,却见她回过头注视着刘询,欣然提问道,“刘府君,巨鹿各部休整得如何?”
回过神来的刘询赶紧抱拳应答,“回主上,随时可以出兵。”
“善。”蔡吉微微颔首道,“孤不日便要率部北上追击袁谭,届时还需刘府君带路。”
刘询听罢心悦诚服地抱拳领命道,“喏。巨鹿各部听候主上调遣。”
且就在蔡吉打算打着追击袁谭的旗号北上之时,俨然已是丧家之犬的袁谭倒是在郭图等人的护送之下,一路逃窜到了位于中山国境内的高阳城外。高阳据说乃五帝颛顼故里,战国时燕国在此设立城池,一直以来都是河北平原上的一处交通要冲。而现在的高阳城则是袁熙的本阵之所在。自打六月起,袁熙便在此率部与太史慈部对峙于泒水两岸。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袁熙的兵马是现下袁氏在冀州最为完整的一支兵力。袁谭这会儿来高阳的目的也就不言自明了。
然而令袁谭既惊又怒的是,此刻的袁熙非但没有像迎接帝王一般,黄土铺道着将他这位皇兄迎进城,甚至还派兵马将自个儿挡在了高阳城外。恼羞成怒之下,袁谭不禁举着马鞭直指前来“挡驾”的校尉,大声呵斥道,“死奴才竟敢将朕挡在城外尔等速让显奕出城见朕。否则朕要尔等好看”
袁谭的气焰虽嚣张,可他身边的兵马仅有百十来人,实在是有些撑不起所谓的“圣驾”。因此面对袁谭的叫嚣,出面挡驾的校尉虽没有出言不逊,却也丝毫不肯放其越雷池半步。袁熙部的强硬态度,无疑进一步激怒了袁谭原本就脆弱不堪的自尊心。但见他扬起马鞭就要朝为首的校尉抽去,却被一旁的郭图给直接挡了下来。
“陛下息怒。二殿下或有要事在身,暂时还不方便见驾。”郭图一面安抚着袁谭,一面暗暗朝那校尉使了个眼色。
那校尉虽看不起袁谭打肿脸充胖子的样子,但考虑到对方终究是自家主公的兄长,便也只得捏着鼻子点头附和道,“吾家将军正巡视泒水,请陛下稍等片刻。”
“巡视泒水?”袁谭眯着眼睛冷哼了一声,“那朕这就去泒水会会显奕。”
“不可。”那校尉赶紧出面阻挡道。
袁谭见此情形哪儿还肯同其纠缠下去,直接抽剑大喝道,“滚再不让开,朕砍了你”
刷地一阵金属齐鸣,一干袁熙部兵卒挺枪抽刀直指袁谭,而那个校尉的声音更是不容辩驳,“不可就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