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默长这么大,一辈子没被人拎过衣领,倒被愣头青弗纳尔拨了头筹,苦笑道:“能不能让我和手下们商量商量?您知道他们亲手做过的事总有十二分的期望,如果出了变故不安抚安抚,只怕会激起哗变。 ”
弗纳尔重重哼了一声,丢开他,说道:“为了帝国和圣光的荣耀,我们都是同僚,更要精诚合作,你放心。 其实钱到我手我并不会挪用一分,全部是用来打点那些内务部老爷的,顺便连你地名字也报上去,他们一高兴了,给你升个司令官,又或者调到哪个市镇作威作福,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我弗纳尔还能占你便宜不成?”
沈之默一脸谄媚的笑容:“弗纳尔先生说的对。 说地对,我光顾着自己胡闹了。 偏没想到这层利害干系。 你放心,我马上做一张报表,所有银币来源全都要写得一清二楚,绝无半点疏漏,按照你七我三地比例,明天就派人送钱过去,内务部部长那里。 您可要多替我说几句好话。 ”
“你果然上路,不枉我费那么多口舌。 ”弗纳尔袖袍一挥,大摇大摆走出门外:“明天准时送钱过去,如果我没有看到钱,那么你应该知道后果。 ”
这话颇有当初沈之默恐吓下人的气概,对此他也只能报以苦笑。
送走犹如县太爷一般地弗纳尔后,在枫树街巡逻的卫兵也返回了,立即派人去酒馆叫奥布里前来报道。
听了沈之默地描述。 奥布里无比愤怒,拔出刀子就要去找弗纳尔拼命,大声叫道:“狗*养的,敢来我们治安所撒野,还要分去八成的钱,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阿尔瓦有点小聪明。 忙拉住他说:“等等,没看到撒加大人有话要说吗?”。
奥布里做足姿态,表够忠心,才坐下来笑道:“老大,你为什么任弗纳尔耍横?治安官和政务官平级,他要管也不管不到我们这里,再说,换做是我在现场,非用匕首把他肢解成八个部分不可。 我们根本用不着怕他,难道您真打算送钱过去?”…。
“弗纳尔这只临死的蚂蚱还能蹦达出我的手掌心?”沈之默抬手做了个手势:“我不过是作弄他罢了。 让他站得高也跌得重。 开始希望越大,等下失望也就越大。 这么强烈的反差下来,他以后还敢在我面前放屁?到时候我要他吃屎喝尿他都不敢不从。 ”
“那……”奥布里小心翼翼地观颜察色,保证拍马屁不至于拍到马腿上,笑道:“依老大之见,我们应该怎么下手?”阿尔瓦则观察奥布里,务必争取每一秒时间都用来学习他的溜须技巧。 近来撒加地威势越来越大,就连在跟前开口说话都嫌困难,这个奥布里居然还能谈笑风生,真乃奇异人也。
“让暗夜堂负责人撒克逊在日落之前全面调查弗纳尔的家庭地址、住宅情况、家庭成员、生活起居,你们晚上就带着人找他不在场的时间过去闹闹,就算是前期警告,如果那小子明天还不赶过来赔罪,你们就拿他的妻子儿子开刀。 ”沈之默本来要想个曲折离奇的计划慢慢折磨弗纳尔,可是想来想去,发现凭自己心计实在不是那块料,只好使出最直接最冷酷同时也是最有效的暴力手段。
奥布里捂着脸尖叫道:“天啊!老大英明!您睿智的话语就像一只掌控命运的大手,拨开被黑暗云雾遮盖地天空,圣光铺洒下来,令我茅塞顿开,太妙了!太绝了!我对您那仰慕、尊敬的情怀,好像黑雨丛林雨季的雨水,连绵三四个月没有一天能够停息,又如同泛滥期间的玛瑙河,贯穿了整个伊利达城……”
如此严整的排比句和精美的修辞语法还有夸张地比喻,不光沈之默闻所未闻,读过两年工匠技术学校熟知三十六个字母排列顺序的阿尔瓦也瞠目结舌:“奥布里先生,在您的面前,就连最具文采的吟游诗人也会羞愤得当场嚼舌自尽,那如古体诗般优美的词句……天,您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
沈之默不为所动,却想到另一层关系,说:“你常年混迹在佣兵团里无所事事,从不看书,在哪学到的?”
在老大严厉目光的威逼下,奥布里只好举手投降:“泰瑞希尔给织萝缇琳讲解帝国历史,曾经引用了第三十一任首相赞美当时教宗的话,我记了下来,后面那两句是我苦苦思索几天自己加上去。 ”
“编得不错,你很有潜力。 以后我们会加入上流社会,到时候你拍马屁的才能一定会大放光彩。 自己想一下,要多加练习,下次如果克利福德夫人再邀请什么贵妇人宴会,我会考虑带上你。 ”
奥布里双目放出难以抑制地光芒:“老大,你是光,你是电,你是唯一地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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