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枣是个能干的姑娘,屋里屋外,田间地头,洗衣做饭,照顾老人皆不在话下,但这里面从来就不包括照顾孩子。这姑娘还没成亲有生孩子的机会呢,就被未婚夫无情且无耻的抛弃并置之死地了。
杨念慈院子里有为数不少的粗使丫鬟和婆子,轮不到冬枣做。只是端茶倒水修剪花枝表达不了冬枣的感激之情,因此,某一日,小杨康扭着身子撇着嘴,西瓜嚷着换尿布的时候,冬枣冲了上去。
两口茶的功夫,小杨康鬼哭狼嚎,仿佛被虐待了一般。众人寻声而来,吓了一跳。
明明是两条腿的棉裤,不知怎的就成了麻花拧在了小杨康身上,随着两条小腿用力的踢打,夹在里面的棉花一闪一闪的,还能看见一条穿梭其间的干净尿布。
冬枣一手拿着湿哒哒的尿布,一手抹了把脸,众人不忍猜测她脸上未干的水渍究竟是什么东西。
小杨康小脸冲着冬枣,小眉毛都竖了起来,大力嘶喊,小脸憋的通红,谁都能从他的小眼神中看出一句话:让这个笨手笨脚的女人给小爷滚!
冬枣脸上也不好看,简直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两只眼也死盯着小包子,看得杨念慈心里发紧,她不会怎么着小杨康吧?
谁知,最后冬枣红了脸,嘴一咧,呜呜哭着跑出去了。
杨念慈无语,让西瓜跟着去安慰,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小棉裤脱了下来,展开一看,好嘛,成了高开叉的裙子了。
小杨康委屈的伏在杨念慈肩头抽搭,自此,他一看见冬枣就把头扭到一边,可见在他小小的心灵里,冬枣是个多大的阴影!
冬枣也尽量不出现的小杨康的面前,即使两人共处一室,冬枣也能有多远站多远。
可是,现在呢?那个强壮的女汉子头顶上一个咯咯笑的小崽子,这副其乐融融的景象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洗个澡开错了门走进了异时空?
魏妈妈乐呵呵讲了句:“刚刚小少爷要进里面找娘子,谁哄都不听。还是冬枣一把将小少爷架到脖子上在屋里转了两圈,小少爷才乐了,这玩得正高兴呢。”
杨念慈默默竖了大拇指:“真汉子!”
冬枣不自在的咳了咳,两手将小杨康托下来,放进杨念慈怀里,默默的退下去了。
看得杨念慈眼眶酸酸,看啊,看啊,这就是老黄牛的形象代言人啊!不怕苦不怕累,迎着困难顶头而上,到领功的时候就功成身退,多难得啊!好人啊!
杨念慈又赞了声:“真豪杰!”
魏妈妈翻了翻眼角,乳母就没那么含蓄了,直接开口:“小姐,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儿。这是夸冬枣呢?男人听了还敢娶她吗?”
杨念慈羞愧了,怎么一晚上连着两人让自己说话注意点儿,自己有那么不会说话吗?
杨念慈从来不会反省,下令:“睡觉!”
屋里几人都在心里撇嘴,怎么一点儿都不听人说呢?
第二日一大早,杨念慈便要出门子。她计划先去铺子里看看,再去武宁侯府做客。
段相黑着脸去上朝,去铺子意味着女儿要跟温小子见面,去武宁侯府,呵呵,段相真想把府里马车轮子都卸了。得亏着武宁侯没有实权不用上朝,不然两人能在朝上掐起来。
得了信儿的温翔早早来到铺子,见着杨念慈,接过小杨康就不撒手了,冬枣好像不喜欢温翔,一直跟在旁边瞪大眼睛看着。温翔对这个差不多与自己一般高的丫鬟很是无语,尤其是听了这个丫鬟的来处后,总觉得杨念慈出趟门老是会遇见奇怪的事情和人。
西瓜也守在小杨康身旁,被两个粗壮的丫鬟一左一右的夹围着,温翔顿时感觉呼吸都有些不畅起来。
杨念慈看得心里偷笑。温翔也算是身材不错的了,可放在这两丫鬟跟前,呵呵,还真没什么好看的。
温翔拿着自己亲手雕的木质小鸟哄小杨康玩,嘴里还讲着生意:“妹子,咱们料想的不错,果然有几个大户人家的采买上了门来,我按咱们事先说好的,拿了春日里适用的精美套装给了她们。当然,现在人家也是投石问路,需求量并不大。”
杨念慈笑笑:“只要问路就好。我估摸着不过一个月,咱们铺子的销量就能打开了。”
温翔点头:“我已经联系了工坊,多做些精美的盒子来,全是印着当季的鲜花。妹子,你那图画的可真漂亮,盒子一出来,看着就上档次,一眼就能区别出咱家和别家的。工坊的老板还问,这花样能不能给他们用呢。”
杨念慈笑:“大哥,如何回的?”
温翔淡淡道:“这可是咱们的招牌,哪是随便能让别人用的?只是,咱们的货若是火了,肯定是有跟风的人的。”
杨念慈很是自信:“跟?那也得他们跟得上?如果只是盒子上的花样,我能一季推出好几套。咱们的店徽可是在衙门里报备过的,若是用了咱们的店徽,咱们就按律法办事。若只是学了咱们的图案,呵呵,等他们学出来了,咱们又推新品了,他们做出来也是过时的老货,谁会跟他们买?再说,最重要的是里面的香膏,手艺只我和西瓜知道,他们仿也仿不来。”
温翔点头:“需求量大了,咱们出货也得变大,还要快。妹子,你那边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