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夏尔挑起秀气的眉,眼睛里流转着些许意外的神色,由于身高他必须仰起头才能与男人对视,“我以为你已经决定了。”
男人双眸里一片漠然地回视,“决定什么?”
在这样相近的距离下,夏尔要仰着脖子说话是很累的一件事,他绕开言峰绮礼往走廊里面走去,边走边回答他的问题,“当然是自己的心意,在你的父亲死去的时候,难道你还没有看清自己想要的、想做的到底是什么吗?我不认为你内心所希望的就是遵照教会的安排,给远坂时臣做一枚棋子直到失去利用价值。”
言峰绮礼的视线随着夏尔的身影移动,跟上他的步伐,来到自己的临时魔术工房。
这是一件光线昏暗的房子,四面都是墙壁,没有窗户。夏尔的眼睛可以夜间视物,因此毫无障碍地走进去,环视四周,房间里的一切都整理得十分干净整齐。橱窗里摆放了一些瓶瓶罐罐,书架上的纸卷文件叠放得犹如刚从造纸厂裁剪出来的一样,整齐得过分了。
这个男人大概在某些方面有着病态的执着吧,夏尔心下暗忖。
言峰绮礼走进房间,打开书桌上的台灯,黄橙橙的光晕一下照亮房间里的摆设。
夏尔挑了皮质沙发坐下来,双臂一抬,放松地往后一靠。蓝眸淡淡地看着言峰绮礼,“我听吉尔说,你这里的藏酒不错。”
男人严肃的脸色有了一瞬间的松动,细长斜飞的眉角蓦地一松,一扫之前的危险和警戒,看着夏尔的眼神竟有些柔和起来。夏尔和他的Servant性格上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都这么……妄自尊大?
在敌人的地盘上如此轻松自在的样子,如果换了其他Master一定会认为夏尔不可理喻,可言峰绮礼之前就已经习惯于被夏尔的Servant三番两次地擅自探视,几乎已经没有了*。
说起来,言峰绮礼内心还是有些不忿的,不忿归不忿,被吉尔伽美什屡屡道破的心思,却已经让真正的言峰绮礼无所遁形。他不可否认,那个英灵说的话让他怀疑了、意动了,以至于现在,他竟然没能对夏尔这个敌人生出一星半点的杀意来。
不想被当做棋子摆布,不想压抑着*,他一直在苦苦追求的那个答案,是吉尔伽美什让他找到了。
没有战斗打算的言峰绮礼,直径走到橱窗面前,从里面拿出一瓶私人珍藏的红酒,并从酒架上勾了两个杯子在手里。
鲜红的液体倒入透明的玻璃杯里,里面荡漾的液体流光溢彩,仿佛鲜活的生命。夏尔接过杯子,送到唇边轻抿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他对酒其实并不了解,只是觉得这味道和颜色都是他所喜欢的。
瞥眼看向坐在旁边沙发的言峰绮礼,他仰头把杯子里的红酒一口喝光,喉结上下滚动的样子粗犷中隐隐带着几分性感。那双细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夏尔身上,夏尔看不出他眼睛里掩藏的是什么。
省去试探这一环节,夏尔直接进入主题,“来说说合作的前提吧,我要的是圣杯,你要的是什么?”
言峰绮礼将空杯子往矮桌上一放,磁沉的声音中夹着无法掩抑的认真,“我要的是你。”
诧异地看他一眼,夏尔发现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实在不像是开玩笑,“我?”
言峰绮礼站了起来,高大而强壮的身体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一步靠近,绕过矮桌停在夏尔的面前。夏尔没有动,手里还悠闲地拎着高脚杯,抬头看着他。言峰绮礼垂眸,视线在夏尔的身上游移,“孤身一人进入敌人的地界,是否太过轻率了呢,夏尔·凡多姆海伍?”
“你想做什么?”夏尔歪头看着他,脸上没有出现慌张的表情。
“看来你还不了解我,也对,我自己也不太了解。”说到这里,言峰绮礼停了一下,“不过前一阵子,我突然发现自己对你有*。是的,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那种*,是真实的、禽兽般的*。”
言峰绮礼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认真,就好像在讨论一件严肃的事情。
听完言峰绮礼的话,夏尔眼角一抽,脸上表情有些疑惑,眯了眯眼,“禽兽般的*?”
言峰绮礼唇角微抿,黑沉沉的眼眸底,不知道什么时候淌着一丝奇异的柔和,“上一次见到你之后,我的脑海里不断放映着重复的内容。”缓缓抬手捏住夏尔的下巴,“被踩在脚下的时候,这张脸上出现的屈辱以及倔强的表情,让我感到无比愉悦。”
“身为神父却追求愉悦,真是罪孽深重。”夏尔握住他的手腕,本想挪开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没想到对方的力道并不是轻易就能让他拒绝的。黑色指甲开始变长,下一秒指甲顶端刺破皮肉扎进言峰绮礼的手腕里。
夏尔拎着红酒杯子停在那手腕之下,滴答滴答的声音伴着两种红色液体荡漾着融合在一起,极品的藏酒此时散发出的味道更加甜美。
见言峰绮礼还没有放手的意思,夏尔的指甲扎得更深,伤口冒出的血已经由一滴一滴变为淅淅沥沥的水流。
他皱起眉,神色不悦,但依旧没有露出杀意。看着露出爪子的夏尔,言峰绮礼眸色一沉,猛地俯□摄住他的唇。
男人的突然袭击让夏尔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