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澜这一次倒是沒有提出任何条件,将手中的油包往烈火红蟒嘴里一抛,烈火红蟒迫不及待地扑上去,将油包咬在口中,转而恶狠狠地盯着天澜等人。
叶逸等人都有些着急,天澜怎么这么轻易就把筹码交出去了呢,先不说这条蛇根本沒有答应的表象,就算答应,一条蛇的信用顶用么,唤蛇草应该作为最后的保命符才对。
但是天澜如此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既然谈判已经谈完,那么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拿出诚意,他主动交出唤蛇草就是最大的诚意,他很清楚,灵兽也好、妖精也罢,都对人类的狡猾恨之入骨,轻易不敢相信,烈火红蟒也是这样,除了厉无情之外,它谁也不相信,那么,要令烈火红蟒相信,就必须做出一番表示。
事实上,烈火红蟒现在处于强势地位,天澜他们并沒有决定权,唤蛇草早晚都是烈火红蟒的,既然如此,何不做个顺水人情主动交给它。
烈火红蟒含着唤蛇草,发出一阵模糊不清的嘶嘶声,然后在众人哑然中转身潜入地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澜脸色怪异,良久才摇了摇头,对众人道:“大家都沒事吧,”
南宫奎一脸赞叹,道:“天澜大哥你好厉害啊,三两句话就把那条蛇哄走了,这也太神奇了,你是怎么听懂它说话的,”
“这沒什么,是大家的实力将它吓走的,”他淡淡说道,言辞中故意回避南宫奎的问題,似乎不想太过深入这个话題,因为一旦提到诸语,就势必要提起他心底的金发女孩……
桃儿气呼呼地跺着小脚,道:“要是凌叔叔在的话,哪里容得这条小蛇嚣张,”
叶逸一脸纳闷地问:“桃丫头,你说凌大叔答应你什么了,”他记得桃儿朝凌九天背影喊的话,此时又看她这么愤然,不由一阵不解。
桃儿咬牙切齿,道:“还能是什么啊,我当然叫他跟我们一起去东海喽,沒想到这个老头临场居然放人鸽子,哼哼,下次见要他好看,”
天澜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原來说到底还是为了东海之行,可惜,如果凌九天真的同行的话,路上一定更有保证,只是事到如今,凌九天去追厉无情,这段时间不可能陪他们去遥远的东海。
叶逸抓了抓头,对此也是无可奈何,转而道:“对了,天澜,那条蛇最后发出一串嘶嘶声是什么意思啊,好像在说什么的样子,”
“嗯,”天澜点头,眼神中略有几分感慨,道,“它告诉我來抢唤蛇草的目的,它说,唤蛇草的力量被它吞噬后能转化成另一种能量,这种能量可以稍稍改善人的天赋,尤其是修炼火系术法的天赋……”
他顿了顿,又道:“我想,它大概一直在用这种力量帮厉无情吧,不然如何解释厉无情能在短短二十年间达到七星的境界呢,”原來不光是厉无情对烈火红蟒情有独钟,红蟒本身也对厉无情关怀备至……
都说蛇是冷血动物,但是有时候,冷血动物却比有些人类更有温情,在大陆上,人类几乎已经是大陆的主宰,可是,在绝对的利益面前,还是有着杀兄弑父、卖妻弃子的现象,或者有许多理由可以为他们辩护,但是总也解释不了人类阴暗面中的自私性。
别人要死要活只要不影响我自己就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人的通病,沒有任何对错之分在里面,因为这是人生來就有的一面,人想要活下去,无论吃饭、喝水,总归是向外界索求,活下去之后就想活得更好,于是开始争名夺利,尔虞我诈,纷乱不休,数千年的历史深刻地说明了这一点,他沒必要否认,也无法否认:这就是人。
至于无私的人,这世界上只有两种,一种是伪君子,一种是神经病。
至少天澜从不认为自己是无私的人,他可以为了别人出生入死,但那是因为别人给了他对等的情谊,绝不可能是他单方面的付出,舍己为人可以,但必须是值得他冒险、值得他放弃生命的人,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为了某个陌生人而肝脑涂地吧。
但是,很多时候,即使是手足之亲,在利益面前也会变得一分不值,俗话说,天家无亲,人类尚且有着六亲不认,更何况是遵守丛林法则的牲畜。
他感到有些讽刺,烈火红蟒明明只是一条蛇而已,他此刻居然觉得这个冷血动物比很多虚伪的人要真实得多,可爱得多,也伟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