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毫不迟疑的直行,但是依旧走了小半个时辰,天色已经彻底阴暗了,头顶繁星璀璨,稀疏的星光洒落在林中,淡淡的寒气化作薄雾,配合着时而虫鸣声,黑暗的丛林染上了一分梦幻的色彩。
忽然,桃儿驻足蹙眉,小鼻子抽动了一下,道:“呆瓜,好像有血腥味,”
叶逸一愣,用力的闻了闻,却沒闻到任何明显的气味,不禁郁闷道:“你的鼻子是狗作的吗,”
桃儿原是一本正经的,见他如此无理取闹,狠狠的跺脚道:“混蛋,竟敢骂我是狗,”
叶逸有些心不在焉,四处张望,无意中瞥到不远处一抹白色的身影,即便天色昏暗,但是他还是瞬间辨认出那就是天澜,不需要过多犹豫,他惊叫一声然后快速奔跑过去。
沒错,他找到的就是昏迷的天澜;不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天澜不知发生了何事,遍体鳞伤、浑身染血,模样极其凄惨,似乎已经昏迷不醒多时。
叶逸轻轻地将他抱着,这才发现他面上的伤,是极为凌厉的刀伤,伤口之深令人不忍目睹,左眼更是血肉模糊,血块多半已经凝固。
桃儿惊骇的捂着小嘴,道:“啊,阿澜怎么会伤成这样,下手的人太狠毒了……”
叶逸离得最近,看得更是心惊肉跳,一时间说不出话,双手似乎都在颤抖。
桃儿经过短暂的讶异后,很快惊醒过來,蹲下身,纤纤玉手搭在他的腕脉上,叶逸见到她的动作,下意识问道:“怎么样,”
桃儿微微皱眉,实话说,由于天澜本身体质不同于常人,会自然显示出一些异状,所以给他探脉其实是一项技术活,尤其是天澜如今有了凤凰不死之血后,更加难以把握他的状况,桃儿必须静下心來一条一条梳理,排除“正常的”脉象,才能得出结论。
叶逸却急得不得了,连番催问:“怎么样啊,你倒是说话啊……你把个脉怎么那么久啊……喂……”
桃儿终于忍无可忍,怒喝道:“你别吵了行不行啊,我都静不下心了,阿澜要是死了都是你害的,”
叶逸被她一骂,懦懦不敢再言,低着头很是委屈。
过了一会儿,桃儿长出口气,道:“他沒事,不用担心,”
叶逸瞪大眼睛,惊奇道:“沒事,这怎么可能,那他为什么昏迷不醒,”
桃儿白了他一眼,道:“其实阿澜伤得很重,另有一种非常阴森的力量在他体内打转,但是他的不死之血太强悍了,已经渐渐将体内的异能量化解了,而且还在缓慢修复他的身体,我想,再过不久他就会醒过來吧,”
她刚说完,天澜忽然动了一下,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似乎是醒转了。
“天澜,”叶逸惊喜的叫道,稍稍放心下來;随即,他心里蹿出一股无名怒火,连带着他的表情也变得有些狰狞扭曲起來:“天澜,究竟是谁胆敢伤你至此,”
天澜辨认出叶逸的声音,勉强睁开仅存的右眼,眼前的画面依然不是很清晰,但是比起刚受伤那时好了很多,能看清周围的景象。
“叶逸……”他想要张口说话,声音极度沙哑,似乎嗓子里都充斥着凝固的血块,让他非常难受,唯有在稍稍调整声音之后才能稍微让人听清。
桃儿温柔的帮他擦拭脸上的血迹,道:“阿澜,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是谁干的,”
天澜疲惫的闭上眼睛,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渐渐浮上脑海:“是七夜的人……他们是來杀昊幽的……我最终也沒有保护好昊幽……”
叶逸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來,惊讶道:“七夜……你是说……小熊被杀了,”
天澜沉默片刻,道:“他们來的人太强了……不行……”说到一半,他忽然想起最后夜三和夜五的争执,心中顿时紧张起來。
在他昏迷的最后时刻,他隐约记得夜三和夜五打起來了,他自己就是被战斗的余波震晕的,然而他现在还活着,那么……夜五,,他的父亲,到底怎么样了。
夜五到底是他的父亲,想到父亲现在可能面临危机,他的心忽地混乱起來,再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创痛,挣扎着要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