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侃回来告诉我了这一切,要么说陶侃是个实在的孩子,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件事全部告诉我们会给你带来多大的麻烦。而就在那个时候,我们几个老人做出决定,再不能看着你这样一步一步的破坏下去,军队现在看起来还算稳定,而你却是那个随时可能导致哗变的不稳定音符。”宋安长舒一口气将所有话说完,仿佛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卜一卦越来越觉得当年那个岁月的混乱不堪。为了追求正义的父亲变成了军旅中的异数,而曾经建设起共和国的老人们却诡异的站在了他的对立面。稳定两个字在这个时候仿佛成了一个笑话,而为了追求稳定做出糊涂举动的老人们则更是可笑,怎么会有什么事情比正义还要重要?而又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正义妥协?
“后面的事情你来说,还是我来说?”彭郁询问道,语气中再没有之前的毕恭毕敬,甚至连宋老两个字都懒得称呼,在一切温情的面纱撕碎后,他已经不用再去考虑老人的想法。
“我来吧。”宋安双手交叉抱拳撑在额前,将眉心间的皱纹轻轻顶开,道:“我们当时并没有一定要让你彻底消失的意思,毕竟你是老彭的儿子,我和老彭都只有一个儿子,这种一脉单传的珍贵我十分清楚,于是当时我们布置了一些手段,例如让你去到各个凶险万分的战场上,从东北到西北,而你们其他人也是同样,虽然老彭本来的意思就是让你们去捞军功,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发现事情有些不对,我们两个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再也没有走动的。”
“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不是我爹,也不是我,是葛婴。”彭郁仿佛置身事外般轻声说道:“葛老大是你们都忽视了的家伙,你们总觉得他的野心和能力不成正比,可你们忘记了一件事情,我爹的几个儿子都有着自己的本事,怎么可能作为老大的葛婴却没有过人之处?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藏拙。”
回到当年那个岁月,彭郁还记得,当年葛婴擂响他的房门将他从床上一把揪出去的事情。当时他以为自己在格斗方面已经算得上高手,可当葛婴情急之下将他制服带出门去的时候他才发现,葛老大的身手比白苍还要好。
当年葛婴的声音好像还在他耳边道:“彭郁,你要是不想死,就好好想想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哥几个不怕死,但老爷子把我们从战场上带下来,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我总觉得不值。尤其是你,你谋划了这么多的事情又在军中撑起这么高的声望,就为了死的快一点?”
从回忆中跳出来,彭郁继续说道:“当时葛老大和我两个人思前想后,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真正想让我死的人,就是那些很可能被我动摇了地位的家伙,而这些人中的首脑,竟然都是我爹的朋友。”
“葛婴就是当年出卖你的那个人。”宋安微微摇头道:“你信错人了。”
“哦?哈哈。”彭郁仰头大笑道:“宋老,到了今天,您仍然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