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青云飞会让他们就这么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吗,青云飞可不是一个放虎归山的人。
“杀,一个都不要留下,格杀勿论!”
听到青云飞的命令,麾下的将士们都疯狂了,他们数日来压抑的痛苦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毫不犹豫的朝着赵信的这数百人马冲杀了过去。
“走!”
赵信自然是知道好坏,他虽然嘴里说要和青云飞决一死战,但是能活着,谁愿意死呢,他拼命的想着办法,希望可以冲杀出去,看着青云飞大军杀过来,他的眼睛都变得血红起来。
青云飞麾下的大军朝着赵信碾压过去,所到之处,必然一片血尸,赵信边战边退,一路杀到了沱河旁边。
与此同时,青云飞也很快杀到了沱河边,看着那汹涌澎湃的河水卷起几尺高地浪花在河床里翻腾咆哮,他远远的看着赵信,脸上露出一分嘲讽之意。赵信在火把下也看到了青云飞的嘲笑,脸上不由一抖,天色晦暗,匆忙之下,竟然走错了路,来到了这沱河旁边,难道是天要亡我,赵信苦笑一声,黑暗之中,却没有几个人看到,他还是有些不甘,不禁回头只剩下约三四百人左右的南狱骑兵,大声道:“兄弟们,我们没有船,只能泅渡过河,你们害怕吗?”
“原随大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怒吼地声浪中没有丝毫恐惧、也没有丁点的犹豫!“好!下水!”赵信一摧胯下骏马,当先奔入滔滔的沱河之中。三百余南狱军亦毫不犹豫地纵马入水,紧随赵信之后!
沱河虽不是什么有名的大河,但现在已是初夏、水量充沛,河床足有上百米宽,而且水势十分凶猛,数百名南狱军一入沱河,滔天的浪头便一浪接一浪的打来,将南狱军们淹没在波峰浪谷之中!
赵信等牵着马尾,奋力向对岸游去,由于水流湍息,南狱军们每前进一步都需要吃奶般的力气;再加上盔甲沉重,且连番激战,渐渐有人支持不住,好不容易坚持到河中央却被突出其来的巨浪所吞没,发出临死前地巨大哀嚎!赵信心中伤感,却不敢稍停,只能闷着头一手扯着战马的马尾,一手奋力划水。
忽然间,沱河上游战鼓擂动、火光通明,上百木排从上游冲了下来,那是放排的人,大半夜的在沱河放排?
天亡我也,赵信苦笑一声,脸上说不出的痛苦,与此同时,青云飞放声大笑道:“赵信小儿,汝往哪里走,青云飞在此!给我放箭,全部射杀!”
就在那说话的瞬间,沱河上上箭如雨发,“咻咻”作响,漫天射向兀自还在随波地南狱军将士。
“啊——!”
沱河上立时响起一片凄惨的哀叫声。纷乱之中,也不知有多少南狱军中箭,随即被淹没在冰冷的河水之中!
赵信见状大怒,心中狂骂无诸,但是在陆地上赵信能勇冠三军,在水中却毫无反击之力,只能眼睁睁地听着耳旁此起彼伏地惨叫声却无可奈何!
好在沱河不宽,赵信猛划几下,率先上岸。当下顾不得全身湿漉漉的,急翻身上马,取弓搭箭,瞄准兀自得意洋洋地青云飞!
“去!”
赵信断喝一声,弓弦喃响处,一道乌光疾若流星、快似奔马,差点射中毫无防备的青云飞。青云飞大叫一声,站不稳脚跟,差点翻身落水!
“快救将军!”众尘关军大惊,纷纷跳水,周旁的士兵们亦是急急赶上,好一阵忙乱方才将青云飞从地上扶起。
青云飞脸色十分难看,他大意了,竟然被赵信伤了,他手里死死的捏着一支弓箭,手中不断有鲜血滴下,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若是旁人,只怕此时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众将士仔细一看,青云飞被赵信一箭正中左肩,没未及要害,只是脸色都已有些苍白!
“给我杀,一个不留!”
青云飞一字一句的下了命令,他真的怒了,谁谓犬能欺虎?
众尘关军听到青云飞的命令,也是嗷嗷咆哮起来,看着对面的南狱军,脸上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青云飞在军中威望极高,今日竟然被人所伤,怎么能不让他们心中大怒。一边将无诸送往岸上急救,一边顺流而下,箭矢乱发、枪戟乱捅,将未及过河的南狱军杀死在水中无数。
很快,尘关军驶过沱河渡口,一片欢呼声中,留下一片赤红地河水!赵信呆呆地看着尘关军已经在一步步朝着这里赶过来,又看了看死尸漂浮的沱河,一时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赵信的亲卫也是声带哭腔地看了看仅剩地二百余南狱骑兵,对赵信道:“大将军。走、走吧!水里没、没有什么活下来的兄弟了!”
赵信咬了咬牙,大喝一声:“走!”一摧胯下战马狂奔而出。剩下地二百余骑亦是随后跟上,向南方奔去!淮南一带古时多沼泽,而且面积十分庞大。赵信一行人刚离开沱河不远,便杀到一片泥泞的沼泽之旁!
赵信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当先而入,踏着泥泞地大地继续前进。
深入沼泽地两三里后,前方忽地出现了一片树林,正拦住去路!赵信愣了愣,却没有停步。大喝一声道:“兄弟们,前方有树林,千万小心!”
“是!”南狱军们应了一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随赵信奔入林中!阴暗地树林中,黑森森的。外面灿烂的星汉到了这里几乎完全看不见了。南狱军们只能放慢马步,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着前进!
不时的有熟睡地夜鸟被南狱军们惊醒,扑腾、扑腾的在林中乱飞拆为两截!就在此时,猛然间尘关军阵上弓弦一响,一道流星电射而来,直取赵信眉心。赵信一惊,顾不得斩杀对面敌将,直横起一戟将箭矢扫落。
“陆钦在此,赵信将军,久违了!”
听到这个声音,赵信猛然一惊,这个声音好生熟悉,但是他又想不起来,这个声音,到底是谁,随着火把亮起,数百人在林中走了出来。
他们穿着破烂的皮甲,但是脸上却是无畏的杀意和涌动的愤怒,他们便是最后的章野军。
“原来是你们这些废物,手下败将,还敢过来!”
赵信的声音里如同藏着万年寒冰,说不出的冰冷,他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这些人不是前几日被自己杀的惶惶如丧家之犬的章野军,又是谁?
陆钦听到赵信的话,眉头一皱,心头没来生出一股怒火,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他早就和青云飞约定好,前来伏击赵信,就是来痛打落水狗的,现在赵信麾下人马不过三五百,还敢如此猖狂,当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想到这里,陆钦轻蔑一笑,看着赵信,大声道:“赵信,没想到吧,我们章野军,又回来了,我们就在这里,来啊,废物,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又能干什么,废物就是废物!”
听到陆钦的话,赵信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实在是不甘心,就是因为眼前的这区区几百人,竟然把自己麾下的将士引入绝境,本来算计的好好的,只要杀了着最后的一点章野军,这世上便再无章野军了,更何况,他还是来寻找骆行天的,此时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有什么理由放过陆钦,此时看到陆钦,恨不得一口就被陆钦吃了,何况陆钦还出口嘲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