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参见娘娘,”邓公公一看到我马上跪下行礼。
“起来吧!大冷天的就别跪了。”我摆摆手,抱紧怀里的手炉,朝御书房里看了一眼:“皇上在里面吗?”
“皇上和王爷,国师,宰相大人还有众大臣在里面商议军事。”
“哦!”我想踏进去,又收回了脚步,冬天果然来了,寒风冷冽,万木皆枯,百花凋零,天色也总是灰沉沉的,让人看着心里怪压抑的,我穿了袄子,又裹了狐裘,怀里还抱着手炉,依然觉得有些冷。
“娘娘,要奴才进去通秉吗?”邓公公见我在门口犹豫不决,忙问道。
“好,不,不用了,我还在这里等他吧!”我看了里面一眼,“他们商议多久了?”
“回娘娘,有一个多时辰了。”
“还要多久呢?”
“奴才也不知,娘娘,外面风大,别冻着您身子,娘娘还是随奴才去暖阁休息,如何?”
“算了,我还是在这里等着他吧,也不是很冷,老呆在房子里,闷,吹吹风,清醒清醒也好。”其实是我还没有做好见他的准备,自从那日喝醉酒出言不逊,这些日子我都没见过他,碧玉也说没看见皇上来过念柔宫,或许他来过,只是我们都不知。
我原以为那日胡言乱语,他会责罚我,谁知他什么也没做,好像忘记了我这个人,这让我有些失落,也有些庆幸。
如果他不是皇帝,或许我会喜欢上他,可我不会喜欢皇帝,所以不会喜欢他,可有时对于他的呵护宠爱纵容,我又有些心动。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如果能离开这里,又不伤到身边的人,那该有多好?
“邓公公,那两株是红梅吗?”我指着门前的两株梅树问道。
“回娘娘,那是白梅。”
白梅?不是红梅。我不由得想起去年冬天,风在御花园里翩翩舞剑的情景,玉树琼枝里,娇艳百花丛,白雪纷扬,红梅正好,身影翩飞,青丝飞舞,咋看落红点点,赢来雪花片片,那俊美飘逸的男子迎风而立,身上红白相间,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我走到梅花树下,想起那俊逸无双,风姿脱俗的男子,思念一点一点把心填满,忧伤一丝一丝飘荡在风里。
“皇上,柔妃娘娘已在外面等您半个时辰了。”邓公公端着参茶进来时,低声道。
“为何不早说?这么冷的天你让柔儿在外面吹冷风?”皇帝站起身,怒瞪着邓公公。
“娘娘不让奴才通秉。”
“那为何不带她起暖阁休息?冻着了她,你如何担当?”
“奴才知罪,娘娘说不想去暖阁休息,说老呆在房子里,闷,想一个人吹吹风。”
皇帝冷哼一声,扔下众臣,急急的向外走去。
荣王一听是那个日夜思念的柔儿,忙也急急的跟了出去,大臣们一见荣王如此,自然也跟了出去。
寒风吹起我的披风,又吹起我的长发,我轻轻抚摸着梅枝,想起那俊逸脱俗的男子,想起他写给我的情诗,不禁低声吟道:“铁骑银剑千杯酒,妾看爱郎最风流,”
“踏破万里好河山,爱郎豪情千万丈。”
“奋死杀敌建功业,倒不如——妾身红袖来添香。”
“眉目如画美如玉,只为爱郎添娇羞。”
寒风吹起我的长发,缠在梅枝上,我细细的将长发拾起,低眉浅笑,眉目含情,醉倒了身后的儿郎。
“青丝缠绕香海里,永不负君相思意,”
“柔儿一身女儿香,不怕醉君三千场,”
想起千里之隔,相见无望,我的眼泪悄然滑落,空气里梅树下,谁的心悄然碎裂?
“滴滴落尽女儿泪,执手相看人断肠。”
“秋去冬来思不休,执子之手共白头。”
“柔儿——”我回头冲皇帝一笑,忍下心里的泪珠儿,皇帝伸手将我揽入怀中,我正想闪躲,可滚烫的温暖让我迟疑,就在这短暂的迟疑中,我已落入他的怀抱。
皇帝抱紧怀里的女子,爱怜的磨蹭着她的发丝,低低的说:“柔儿,朕只愿执子之手共白头。”
你要的是江山!不是美人!我从皇帝怀里抬起头,与荣王悲伤深情的眼神相撞,不禁浅浅一笑,算是对那日醉酒的歉意。
看着那醉人的笑颜,荣王不禁有些失神。
“今日就议到此吧,明日早朝再议,通通退下吧!”皇帝大手一挥,所有人散得干干净净。
荣王留恋的看我一眼,也低头退下。
皇帝拦腰把我抱起,大步踏入暖阁,把我轻轻放在软榻上,给我摘了披风挂在屏风上,重又把我抱入怀中。
“皇上今日在议什么重要事情?柔儿是不是打扰到皇上了?”我看了看皇帝还算柔和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我不知皇帝是否还恼怒那日的醉话。
“没什么重要事。”见我仍望着他,以为我不相信,又解释道:“只是在说前方战事,皇甫义连番战败的事。”
“哦,”我抿了抿嘴,在皇帝暖洋洋的怀里拱了拱,漫不经心的说,“听说皇甫将军被敌军杀死了,现在军队全龙无首,军心涣散,是不是真的?”
“胡说!谁在造谣?”皇帝语气淡淡的:“皇甫义连连败下阵来,朕看在他奋勇杀敌以至于身受重伤的份上,不予计较,朕也心中目前军中并无能顶替韩达的将军,也不能怪责皇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