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张太医,初春的天气他跑得头上都冒了汗水。
“张太医,快救救我母妃。”七皇子忙道。
谢皇后也忙站了起来,让开了位置站在了宣仁帝的身边。
张太医走了过去,给惠妃把了脉查看了一番,然后朝宣仁帝和谢皇后摇头,躬身回禀说道,“陛下,皇后娘娘,惠妃娘娘用的簪子上抹了鹤顶红,微臣无能为力。”
“惠妃,你这是何苦呢。”谢皇后摇了摇头,一脸痛惜地看向惠妃,“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小七和惠阳想想啊。”
惠妃看了眼谢皇后,撑着一口气看向宣仁帝,“陛下,求您……答应……”
“陛下,求您答应娘娘的最后一个请求吧。”宋汶宋昌翊磕头说道。
“不,不可能,母妃肯定没事的。”七皇子扑到了惠妃身边,“父皇求您救救母妃,张太医你救救我母妃。”
压抑的哽咽声让在场的很多人都心里发酸。
“陛下……”惠妃固执地看着宣仁帝,“求陛下答应……。”
“陛下您就答应了惠妃,让她安心走吧。”谢皇后红着眼睛,哀求说道。
“陛下,您就答应了惠妃妹妹吧。”宁妃和珍妃也帮着求。
毕竟一个宫里住了这么多年,若这个时候不说两句,回头陛下回过来未免会认为她们太冷血,让人寒心。
“求陛下答应惠妃娘娘。”
“求陛下答应惠妃娘娘。”
……
然后,陆续有人跪了下去帮惠妃说话求情。
里面有陆霆。
毕竟宋若樱叫惠妃一声姑姑。
还有二皇子,曾经二皇子和七皇子关系很好,若不是邵家和宋家的事,他们可能会是感情最好的兄弟。
萧殊和五皇子没有动。
毕竟他们和惠妃七皇子向来不对付,用不着这个时候惺惺作态。
“陛……下……”惠妃嘴角的血迹汹涌地往外冒,她强忍着一口气,“君无……戏言。”
“母妃,母妃您不要丢下皇儿。”七皇子用手抹去了惠妃嘴角涌出来的血,一边哭喊道。
宣仁帝闭了下眼睛,叹气道,“朕答应你。”
“谢陛……下隆恩。”惠妃艰难地磕了一个头,然后看向七皇子,“皇儿……以后要听……父皇和母后的话,照……照顾妹……”
话没说话,吐了一口气断了气。
张太医过去探了下颈部的脉,又掀开她的眼皮看了看她的瞳孔,跪了下去,“陛下,惠妃娘娘殁了。”
七皇子搂着惠妃的尸体,声嘶力竭喊道,“母妃,母妃您不要走…母妃您不要丢下儿臣和皇妹……”
他既伤心又悔恨。
若是这次的事会让母妃没命,那他是怎么说都不会做的。
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啊。
“小七,好了让你母妃安安静静地走吧。”谢皇后带着泪水去拉七皇子,“只要你好好的,你母妃会走得安心的。”若是悲痛之下,他说了什么话,那不是让惠妃的一片苦心都白费了吗?
宋汶和宋昌翊几乎是爬了过去,跪在旁边,父子两人眼睛通红。
七皇子虽是伤心,却也没有失去理智,也知道什么话不该说的,没有理会谢皇后,自抱着惠妃的尸体痛哭。
悲恸的哭声让人很是揪心。
到了这个地步,案子只好结案。
惠妃残害皇子自是不能葬入妃陵的,宣仁帝把事情交给了谢皇后和内务府。
至于三皇子和五皇子怎么补偿这得要等回头再说。
吉祥和李管事两个当然死罪难逃。
虽说宁家是无辜的,然李管事明面上是宁家的人,要追究起来可是说是宁家管束不力,所以宁家要怎么处置,这当然也要刑部尚书回去好好考虑了。
……
散了后,五皇子和萧殊出了宫,上了马车,五皇子立即吩咐了孔森说道,“去打听一下,惠妃昨日知道消息后都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都仔细打听清楚了,打听清楚了去侯府找我。”
“是。”孔森应了一声。
五皇子和萧殊两人去了侯府,去了外书房让人去请了萧介诚来,把宫里的事跟萧介诚说了。
当年的事,萧介诚知道得清楚,“是有那么回事,其实我怀疑那丽贵人其实当初要毒的是小五你。”
“我?”五皇子指了指自己,仔细回想了下他没有什么印象。
不过在宫里这样的事,他也是见过很多。
“真相如何,只怕只有丽贵人自己知道。”后宫的事他一个外臣不好太介入,只要小五好,他也不好介入。萧介诚道。
不过自从那次后,陛下就开始慢慢疏远外孙。
萧介诚觉得自己的怀疑还是有把握的。
当时陛下最宠爱的就是小五,又加上小五聪慧,丽贵人想要下毒害他那也是很有可能的,而且当时女儿刚走没多久,次女又和郑国公和离,想必在丽贵人看来小五是没有外家可以依靠了,所以无所顾忌了。
“父皇没查清楚?”五皇子问道。
萧介诚道,“丽贵人死都不肯说。”
正说着,孔森回来了,“自惠妃娘娘知道消息后,先是见了七殿下和吉祥,然后去见了皇后娘娘,后来晚上留了惠阳公主一起睡,早上审案前她让人送过信给吉祥,送信的是惠妃的心腹,刚才小的已经得了消息,那宫女和吉祥,还有惠妃身边伺候的几个心腹都自尽了。”
死了,也就是说不知道那信是写了什么,无从查起了。
商议了一番,五皇子才走。
萧殊去了后院,把情况与宋暮槿说了。
“惠妃说是她做的?是为了旧仇?”宋暮槿挑眉,“子砚,你信吗?”
萧殊笑着把惠妃昨晚知道消息后见过的人和做的事情都与宋暮槿细细说了。
宋暮槿沉默了会,抬头看向萧殊,“所以说——很可能与皇后娘有关?或她们两认做了什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