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黄雀又如何?就算本君真的死在了这个涯底,黑甲精骑也不会轻易乱了,九天只要敢做,黑甲精骑就敢踏碎进犯之贼。”
鸣玉的话,掷地有声。
可是说话时的态度轻描淡写,仿佛真的将那些安危兴亡都置之度外。
尧月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奸狐狸,攻不破的臭狐狸,难怪这些年会这般厉害,看上去超然出世,什么都不管。
其实心里贼精的。
她现在懂了,鸣玉的这一招是以退为进,事事不管,实际上却拿捏住了最为重要的一条,足有控制了所有。
鸣玉说完,就再也不同尧月说话,闭着眼睛,在床上修养吐息。
尧月自行疗伤,想要快些好了,能够上去。
临渊里没有日落,只有永昼。
洞口的光一直保持着,几乎不曾变化过。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尧月开始担心了,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了,只知道这日子过的尤其慢,慢到她终于忍耐不住,一连几次想要走出洞穴,去瞧瞧。
鸣玉坐在床上,看着尧月快要走到洞口,又不得不返身折回来,她扫了他一眼,他却选择了闭上眼睛,不去看她的表情,只当没有看到她的神情。
尧月的腰上还绑着千丝引,这绳子的长度只能让她到了洞口,看着光线近在十步之外,却再也无法近一步。
尧月终于忍不住了,走到鸣玉的面前,“这么多天了,狐君大人的伤应该修养的差不多了吧?不若去洞外面走走,放松一下心情也是极好的。”
鸣玉眼皮都不曾掀开,“若是出去了,你就不怕巨狼首领撕了你?”
尧月无语。
那头大巨狼实际上是个兔儿爷,明摆着就是喜欢鸣玉,可是鸣玉又拿她做挡箭牌,所以那头巨狼明显就是恨她的。
尧月沉默了一会,坐在床边上,语气诚恳道,“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怕魔君殿下来找我,万一找不着我,怎么办?兴许我们可以去我们掉落下来的那个地方看看。”
鸣玉睁开了眼,凉凉地瞅了尧月一眼,“不可能。她不会从那里跳下来的。”
这肯定的语气,让尧月不高兴,“狐君大人何必如此说?若是魔君来救我,必然也会将您一块救上去的。”
鸣玉招招手,修长的指节微勾,示意她靠近些。
尧月不动。
腰上立刻一紧,尧月措手不可,整个人往前一扑,正好扑进了鸣玉的怀里。
温热熨帖着她的耳膜,语气冰冷,“你以为我的伤是如何受的?那翻涌的云海里面有很大的古怪,你难道不知道?”
尧月怔住了,“可若是有古怪,为什么我没有受伤?”
鸣玉的声音微微扬高,忽然间变得柔情万种,“卿卿,既然太累了,就好好休息吧。”
啪。
有什么东西忽然间摔碎了。
一个惊慌的声音响起,“我,我,我以为你的伤还不曾好,所以捕了谷中上百中的飞禽,放了血,给你熬成一碗,刚才不小心摔碎了,对不住,我这就去再煮一碗。”
脚步声飞快,感觉只是几个点地,那人就出了山洞。
尧月跟巨狼首领兔儿爷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他时常就来洞里,看着鸣玉的时候,眸光温柔成了一汪水,看着迟迟发呆,就差没有流出口水了。只要鸣玉一叫尧月,兔儿爷就变了脸色。
在鸣玉不注意的时候,那眼刀子一刀一刀的,唰唰射过来,若是眼光能杀人的话,尧月不知道自己身上被兔儿爷扎出了几百个坑。
这一日,兔儿爷一改往日的伤心跟委屈,进来的时候,对着尧月的时候,也不是眼刀子伺候了,而是高深莫测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