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五下午,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彷佛酷寒的天气已经一去不回。
袁肃骑着军马走在最前面,在他身后则跟着杜预、孙连仲和葛金章三人三骑,今天是与彭加勒约定见面的rì子,早上的时候王磷同还特意派人前来提醒了一番。
不过虽然火车站就在七十九标标部旁边,但是袁肃却没有亲自去火车站迎接彭加勒,只是让王磷同先将这一伙洋人带到滦州zhèng fǔ招待所,他则在一个钟头之后才动身赶去。
此时此刻,袁肃表情显得很沉闷,心中一直在思索着待会儿与彭加勒见面后该如何应对。他并非是盲目的排外,只是种种迹象表明这伙洋人在滦州的生意肯定不简单,在此之前自己曾有过一些决心,可当这一天终于到来时,内心深处却仍旧爆发出一股最后的挣扎。
摆在眼前一次现成的机会,只要有洋人在背后撑腰,他便可以迅速的一跃而起,建立一片属于自己的事业基础,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有可* 能是一次不成功则失败的机会。毕竟不与洋人合作,那就意味着要得罪洋人!
从主干道转入西大街时,葛金章忽然踢了一下马刺,略微赶了几步从后面追上袁肃。
“大人,你今天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可有什么心事吗?”
“哦,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些小问题罢了。”袁肃回过神来,淡然的回答道。
“想必大人是因为洋人要在滦州开矿的事情担忧,毕竟洋人在这个时候插一脚进来,确实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也没办法,咱们中国羸弱已久,从鸦片战争到庚子国难,国家的尊严早就被践踏的干干净净,如今只要一提到洋人,不管是谁都得低声小气。唉!”葛金章xìng子不好,一回想到这种耻辱的事情,心头不禁又烧起一股火焰来。
“你说的没错,咱们中国现在太缺尊严了。但是要想有尊严,就必须先强大起来,这个顺序是无法颠倒的。”袁肃深沉的说道。
“袁大人所言极是。这次只要洋人的要求不过分,能合作还是合作为好,毕竟有洋人的支持,袁大人才能更容易站稳脚跟。”葛金章很明白袁肃的意思,于是他也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的说道。
“希望事情真能这么简单。”
“对了袁大人,最近您有没有觉得标部大院里面有些奇怪的地方?”
“此话怎讲?”袁肃疑惑的问道,他这段时间白天依然在督练公所督导训练,时不时还要顾及滦州共和zhèng fǔ与地方豪绅们的关系,标部这边向来都由陈文年在打理,所以自己并没有什么过多关注。
“也不知道怎么,最近几rì标部大院里竟然有许多传闻,说袁大人正在密谋什么计划,还说咱们七十九标以后会常驻在滦州。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放出谣言来生出事端?”葛金章是知道袁肃打算自立门户的事情,只不过这件事并非是袁肃亲口告知,一部分是缘自自己的猜测,另外一部分则是郭文远告知。因此在谈论这件事时,他也不敢把话挑的太明。
“这件事我是知道的,杜预昨天才刚刚跟我谈过这些事。虽然这其中确实奇怪的地方,不过并无大碍,由得这些宵小之徒去吧。”袁肃淡然的说道。
早在他与赵山河谈论让七十九标从二十镇dú lì时,便已经做好消息散播出去的准备。
事实上自己巴不得这个消息能提前散播出去,一方面可以试探众人的反应,另外一方面则是给七十九标所有人一个心里准备。
要说最近几天标部大院里频频有人在议论此事,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然而并非没有奇怪的地方,最让他感到奇怪的就是张建功居然对这些下面的议论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