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派专员因为事情紧急,几乎没有在临榆县停留三个钟头,等到这一列火车卸完物资之后,便带着窦神父乘车返回běi jīng去了。对于袁肃而言,他所能做的仅仅只有这一点,利用报纸将洋神父的罪行公诸于众,在舆论上给列强制造压力。虽然他很清楚这是没有结果的结果,可这总比被洋人刻意掩盖要强的多。
忙了整整一下午,陈文年在傍晚时才返回行营面见袁肃,向袁肃汇报了zhōng yāng赈灾物资的安顿情况。此次赈灾物资一共是一千五百石大米、五百石面粉、四百石杂食和一百石食盐,外加京津一带捐赠的衣物、生活用品等共计两千余件,现如今全部点算完毕,由第一混成旅的士兵押入官仓。
“辛苦了,有了这批赈灾物资,接下来就好办多了。”袁肃欣慰的点了点头,继而又问道,“哦,对了,京城派来的赈灾会办可有同来?”
“到是到了,我正想与你说一说这件事。”陈文年微微拧起了眉头,脸sè露出几& {}分郁闷,语气很认真的说道。
“怎么,有什么事吗?”袁肃问道。
“这赈灾会办名叫赵方毓,随行办事人员说此人是内阁总理赵智庵的侄子,从下车开始态度便十分傲慢,从始至终都未曾与我搭过一句话。办理完交接手续之后,这赵方毓便受了吴承禄的邀请去府上宴席去了。吴县长倒是在一旁提及了一声,说赈灾司令行营就在火车站不远处,可是那赵方毓根本没理会,实在是可恶。”陈文年闷声闷气的说道。
“是吗?”袁肃微微变了脸sè,心中不由自主寻思起来。
原本赈灾会办这个头衔已经很让人奇怪了,但不管怎么说既然同是zhōng yāng派来督办赈灾的官员,按理说抵达临榆县后第一件事就是与前线赈灾总司令会面,全面了解目前赈灾的进展以及安排接下来的工作任务。
岂不说这赵方毓来主持赈灾工作,到现在居然连面都不来见上一见,实在很难理解。
要说此人仗着国务总理赵秉钧的名号傲慢无礼,可是也不打听打听袁肃还是大总统的侄子,得罪什么人也不至于得罪与大总统有关的人。可偏偏赵方毓就这么做了,这其中显然是有不简单的一面。
“大人,我总感觉这件事有问题,赵方毓一下火车直接去找吴承禄,无论如何都是不合礼数的。除非,这个赵方毓来临榆县是另有目的。”陈文年意味深远的说道。
“走一步看一步,倒要看看这赵方毓能耍什么花招。”袁肃眯着眼睛的说道。
第二天一早,袁肃前往官仓视察物资,同时顺便在县zhèng fǔ与吴立可见了一面,商谈赈灾物资的安排和用度。同时打探了一下昨天晚上赵方毓与吴承禄在宴会上说了一些什么,吴立可虽然昨天是陪同一起前往镇守使府上参加宴席,可整个吃饭的过程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而宴会结束之后,吴立可便先一步告辞离去,倒是赵方毓继续留在吴承禄府上。
“袁大人,赵会办和吴镇守的事,下官人微言轻岂能掺和?”
“哦,无妨。我只是随意问问,毕竟赈灾工作总得与这位赵会办合计合计,也不知道赵会办什么时候才肯到行营走上一趟。”袁肃意味深远的说道。
“这个……袁大人……有些话下官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就怕袁大人会误会下官的用意不纯。”吴立可迟疑了一下,随即语重心长的说道。
“吴大人但说无妨。”袁肃下意识的看向吴立可,说话时的态度很认真。
“下官深知袁大人别有用心,然则此事非同小可,殊不知袁大人心里有盘算,吴镇守未必就会坐以待毙。若袁大人还能信任下官,那就请听下官一言,索xìng叫赈灾的差事推交给赵会办,袁大人尽早返回滦州才是。”吴立可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好像说出这番话之前需要鼓足了勇气似的。
袁肃沉默了一阵,脸sè讳莫如深。他自然知道吴立可的意思,也听明白吴立可想说的是什么,可想而知自己要拿吴承禄开刀的事情已经出动了吴承禄本人。这件事原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他之前大张旗鼓的拉拢本地官绅,又是明说又是暗说,县城的官绅们少不了有吴承禄的死党,暗地里把消息通知于吴承禄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