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才区区十万人受灾,前后已经过去快三个月的时间,赈济工作非但没能安抚难民,竟然又闹出了失控,这算是什么道理!”袁世凯板起脸sè,声sè俱厉的说道。
“凌晨收到的电文上说,临榆县官库告罄,赈灾款几将用尽,因此各地赈济所缩减了赈灾开支,从而引起难民怨声四起。”张一鏖说道。
“这些难民还真是养出刁xìng了,白吃白喝的养着,居然还嫌这嫌那,岂有此理。”袁世凯愤怒不减的说道。
“此事另有隐情,还得追究到前阵子,因为山海关镇守使吴承禄为了遵循总统特令,而擅自拘禁赈灾总司令袁肃进行调查,不料此举导致山海关地区的老百姓与难民们对官府大失所望。后来吴承禄为稳定民心,故而宣布加大赈济力度。哪里知道官库储备原本不多,根本无力加大赈济力度,最终不仅没有兑现承诺,反而还削减赈济开支,故而引起难民的不满。”张一鏖语气沉重的说道。
当然,在这番话当; 中他故意避开了一些敏感的地方,比如吴承禄逮捕袁肃这一节,毕竟之前这件事没有专门上报到袁世凯这里,所以没必要说的太仔细。
“之前不是说情况已经得到控制了吗?”袁世凯愠怒的说道。
“这……实不相瞒,之前袁梓镜主持赈灾,情况确实大有好转。而且据袁梓镜呈报上来的赈灾计划来看,他是打算采取实业赈灾的办法,一旦落实下来,不仅可以很快解决灾情,同是更能带来长治久安。”张一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对于他来说,但凡提及袁肃那解释起来就会很麻烦,可不管怎么说,袁肃主持赈灾工作确实很有成效,自己还没有泯灭良心到只考虑为那些贪赃枉法之徒辩解的地步。比起掩饰贪赃枉法的过错,他更愿意彰显一些好的一面。
“既如此,为何又突然更换赈灾主事官?”袁世凯气恼的问道。
“大总统,之前是您下令要调查袁梓镜,虽然调查的过程不详不尽,但为了避嫌所以还是让袁梓镜卸任返回滦州去了。”张一鏖连忙提示的说道。
“你们到底有没有耳朵?啊?就算没耳朵,那也应该有点脑子!我当初是怎么说的,若调查切实则依法惩处,若调查不实则不予追究。我且问你,派去的人可曾调查出一个结果吗?袁梓镜私底下与洋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袁世凯声sè俱厉的说道,因为情绪激动在说话时甚至还做出许多情绪化的肢体动作。
张一鏖顿时哑口无言,他知道如果继续再解释下去,最终只会让事情变的更加复杂。更何况他也很清楚袁世凯的xìng格,正所谓事前是一个面,事后又是另外一个面。不难想象,假如调查证实了袁肃确实与洋人暗中互通,那此时此刻必然会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袁世凯来回踱了一圈步,渐渐缓和了个人的情绪,最后他站定脚步又说道:“这样一件小事,前前后后拖延了三个月,事到如今不仅没能彻底解决问题,反而还越闹越离谱。你们一个个究竟是怎么办事的!”
张一鏖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大总统,天灾**实在不能一言定论。”
袁世凯现在也没心思发脾气教训,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用一种严肃的口吻闻到:“山海关那边现在到底闹成什么样子?”
张一鏖只好说道:“难民围城,吴承禄下令开枪镇压,据说在一天之内已经枪杀了大约三百人。然而开枪镇压非但没有起到威吓作用,反而更加极其了难民和老百姓们的不满,甚至还有洋人在报纸上揭露这是一次残酷的屠杀……”
袁世凯额头青筋凸起,双手紧紧捏成拳头,近乎咬牙切齿一般的说道:“谁让他下令开枪的,他脑袋让驴给踢了吗?在山海关向难民开枪,他不知道山海关是什么地方吗?派过去的赈灾会办人呢,让他去会办,他办的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