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还是得交喽。要是不交。保不齐哪天会有人往我那扔个燃烧瓶。或者把我那干活的伙计打个半死……”顿了顿。老头接着说道:“我干了这么多年买卖了。这些事儿全都懂。”
“我知道。让你们交保护费。你们肯定不乐意。我还知道。你们觉得福清帮倒台之后。自己可以省下这笔钱……”凌沧的态度要温和一些。与张锴形成鲜明区别:“但你有沒有想过。物流运输这一行。从古至今就不是那么容易干的。你们交了保护费。福清帮也摆平了不少麻烦。你们可以设想一下。当初如果沒有福清帮。你们的买卖能干多久。”
老头挑起眉头。冷笑着说:“照你这么说。我们把福清帮请回來。不就得了。”
“可是福清帮现在完蛋了。”张锴打断了老头的话:“就算我们洪铭帮不來。其他帮派肯定也要抢占十字街。”
“沒错。”凌沧点点头:“只是。我们洪铭帮不黑。不会让大家为难。”
老头马上追问了一句:“怎么个不黑。”
“原來保护费打八折。以后照此征收。”顿了顿。凌沧提醒道:“如果换成了其他帮派。很难说是不是要加倍。”
这些人原本以为。洪铭帮肯定会借着福清帮垮台之际狮子大开口。却沒想到的凌沧竟然如此大方。他们互相间看了看。大都满意地点点头。
另一个年纪有点大的男人。操着带有浓厚的地方口音的普通话问道:“你沒骗我们。”
“洪铭帮不是那些小帮派。素來说一不二。”凌沧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可以出去打听一下。”
“不用打听了。”最早说话的那个妇女站起身來。看着在场的人缓缓道:“保护费交给谁都是交。既然这位小兄弟把话说得这么敞亮。咱们以后就交给洪铭帮。”
众人正要答应。一个尖锐的声音响了起來:“我有两个问題。”
听到这个声音。那个妇女马上坐了下來。其他人也不再出声。一起向说话的人看了过去。
凌沧发现对方是一个小伙子。点点头道:“请讲。”
“我想知道……”对方用手指敲点着桌面。冷冷地问道:“福清帮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这么关心福清帮。你的老板是福清帮的人。”
“我自己就是老板。”这个小伙子缓缓站起身來。俯视着凌沧道:“我这么问。是因为出來混的要讲义气。”
“我想知道你的‘义气’是什么。”
“我们和福清帮是老乡。又合作了那么多年……”对方的目光饱含怨毒。落在凌沧的身上就不再挪开:“现在他们遇到了点问題。我们马上投靠其他山头。这就不是‘义’了。”
凌沧一时沒出声。而是向张锴投去问询的目光。
张锴之前已经摸底过十字街。很清楚在场所有人的底细。他转过身去。不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嘴。然后用非常低的声音介绍了起來:“这个人是张哲宇。本身正是福清人。不过不混黑道。他也算是年少有为。现在经营着明海最大的快递公司。在十字街很有影响力。”
张哲宇刚才一直沒说话。只是在那里听着。他在观察凌沧。凌沧却沒注意到他。
凌沧直到此时才发现。其他商家似乎唯张哲宇马首是瞻。而张哲宇对自己隐约有股敌意:“福清帮。可能是被人暗中下手搞垮。也可能纯粹倒霉才遇到一连串意外……谁知道呢。。”
“就算再怎么倒霉。也不可能三四百人全住了院。”重重哼了一声。张哲宇一字一顿地告诉凌沧:“这根本就是有人对福清帮下手。”
“这也正常。黑道之间常有争斗。不是你砍了我。就是我灭了你。”凌沧喝了口酒。接着道:“凡是出來混的。都要有这个觉悟。”
“是吗。”
“不是吗。。”凌沧的表情很淡然。说话的语气却越发凶狠:“黑道不是阳光大道。你今天风光无限。明天可能横尸街头。”
“你的意思是说。。你早晚也会横尸街头。”
“臭小子。”张锴火了。“啪”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什么意思。敢骂我们老大。。”
张哲宇一摊双手:“这是他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