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菊心里虽然不信,但嘴上还是将罗光秦大大的表扬了一番,无非是党员的楷模啦,反腐的英雄啦等等,说得她自己都觉得乏味。
罗光秦说:“我对李炜书记的为人十分敬仰,请贺书记有机会给我引荐一下。”
贺小菊说:“好啊,李炜书记其实是一个很随和的人。”
罗光秦说他所里还有事,站起来走了。
贺小菊将罗光秦送出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突然想起最近传得很疯的,关于撤镇设区的事。她心中一亮。看来罗光秦看到了危机,是决心投靠李书记了,这份举报材料就是敲门砖了。
贺小菊将两万块钱存进纪委的专用帐户,将举报材料复印了一份,装进文件袋中,拿着它走进李书记办公室。
李炜说:“小菊书记来啦,你先坐,我马上就好。”
贺小菊见正在卫生间刷牙洗脸,贺小菊手脚麻利地将李炜的办公室整理了一下,将文件整整齐齐地放进文件卡内,又用抹布将桌椅擦了一遍。
这时,她见李炜的休息室门开着,又走进去将他的被子叠好放在床头,又细细地将订单抻平。
她突然发现床单上一根毛发,她用两指将它夹起来,一看,心不由得猛地跳了几下,脸微微发烧。
这根毛发弯弯的,呈淡黄色,显然不是头发,应该是那地方的毛,可是到底是他的呢,还是那个女人的呢?男人那儿的毛会是黄的吗,应该是女人的。
她不由得想到刚刚取代自己当上党政办主任的柴丽,那个娇俏的女人,她和李炜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听说李炜在教育局当局长的时候,她就是办公室主任,如今,李炜刚刚调到黄岭,她又跟来了,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这根毛发多半是她的了。
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酸楚。
自己这是怎么了啊,李即使真的和柴丽有什么,关自己什么事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怎么能劳动小菊书记给我整理床铺呢。”李炜打着领带出现在门口笑着说。
贺小菊一惊,将手插进口袋,倚在床头上说:“这有什么,能为李书记扫榻铺床可是我的荣幸。”
贺小菊突然意识到“扫榻铺床”这个词用得有些暧昧,脸竟然悠地红了。
两人来到个间坐下,贺小菊将那个文件袋递给李炜说:“给你看一件东西。”
李炜打开文件袋,迅速地看了一下,又装进文件袋递还给贺小菊。
贺小菊在李炜看材料的时候,一直观察着李炜的表情,竟然发现,他脸上连一丝惊讶都没有,就像看一份普通文件一般,忍不住说:“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你知道这是谁送来的吗?”
李炜平静地说:“不就是罗光秦送来的嘛,材料上写着呢。”
贺小菊瞪着圆圆的大眼睛说:“罗光秦可是黄兴家的四大金刚之一啊,他们关系铁着呢,你就不觉得奇怪?”
李炜笑笑说:“没有什么可奇怪的,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贺小菊抹了一下脸说:“天啊,我算是服了你了,真是个当大官的材料,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啊,我刚才看到这份材料时,差点叫了出来,你就没想想他为何要举报黄?”
李炜看了她一眼说:“看来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说说看。”
贺小菊说:“这几天关于黄岭要撤镇设区坐地升半格的消息传得很疯,罗光秦看到了机遇,也看到了危机,他是决心投靠李书记你了,这份举报材料就是他的敲门砖。”
李炜点点头说:“你分析得很对,利益可以使很多人改变。”
贺小菊说:“怎么处理这份举报材料?”
李炜说:“先压一阵看看形势再说。”
贺小菊点点头,拿着材料离开了李炜的办公室。
她突然有一丝感悟,其实官场上,要想使一个人倒台,完全不必费心思查他,只要削减他的权利,让他手下和身边的人意识到他已经完全失势就行了。官场永远不缺投机分子,那些急着改换门庭的人自然就会将他的秘密做为敲门砖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