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调查进行之初田泽就查阅了朱家所有成员的资料,并一一记在心中。这个朱永权因为瘫痪在床,已经好几年没有出过家门了,模样也有了很大的变化,所以第一眼看见的时候他并没能想起朱永权的身份。朱千凝的一句称呼,道破了朱永权的身份,也引起了田泽的极大的好奇心。
是啊,如果是商量事情,在客厅里就行了,实在不方便下床,在病房里开个家庭会议也可以,为什么会把朱家的几个重要成员召集到如此隐秘的地下金库之中呢?
“我老了,我也没多少时间留在这个世上了,但我不想在我还活着的时候看见你们把朱家推进火坑,把几代人的打拼出来的基业都毁掉。”朱永权说道。他全身瘫痪,就头部能动,但他的眼神依旧锐利,他说话的语气也依然有着威严。
“爸,你说什么呢?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你好生养病,你还要活几十年呢。”朱千凝劝导地道。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最近做了什么事情,如果你们做好了,我不会把你们叫到这里来,但问题是,你们失败了。”朱永权说。
朱千凝和朱永贵对视了一眼。朱千凝说道:“爸,你是说乌克兰基辅市的事情吗?”
“不是那件事是什么事?难道你们还嫌你们捅的篓子不够大吗?”朱永权气道。
“爸,你消消气。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们得到情报,然后出钱请乌克兰的杀手刺杀田泽和钱欣雨,那笔钱是我用五十个账户汇入瑞士银行的一个秘密账户,然后再转汇给那个杀手的。就算有人要查,也不会查到我们头上来。”朱千凝说道。
“只要你做了,就会留下痕迹,只要有痕迹,就会有人查得出来,不要太过自信了。还有,谁给你们的情报?你们有查过他的身份吗?”
朱千凝摇了摇头,“我查过,但查不到。”
“哎,你们啊你们……”朱永权一声叹息,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你们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铸下了大错都还不醒悟!”
朱千凝不说话了,以她对朱永权的了解,这个时候再解释也是没用的。
朱永贵插嘴说道:“大哥,事情做都做了,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目前还没有任何风声传出来,上面也没有立案调查。这一段时间我们只要低调一些,谨慎一些就能渡过难关。”
“就是啊,爸,二叔是京城jing察厅的厅长,算是我们家的内应,上面有什么动静,二叔第一个就知道了,我们能应对的。”朱东炬说道。
“混账!”朱永权骂道:“都是你,如果不是你为了一个女人招惹上了那个叫田泽的扫帚星,我们朱家至于这么被动吗?”
朱东炬垂下了头。他的心中有恨意,但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出来。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们叫到我们家族的金库来吗?我有两个目的。第一个就是让你们看看,这里已经有十亿财富,黄金和美元,还有英镑,这些钱是用来预防不测的,都是现金,无法追查。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是很大一笔财富吗?足够我们家族富足地生活几辈子的,难道你们还不满足吗?我奉劝你们一句,人的野心要是太大,最终就连自己都要被野心吞噬掉。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我的双手沾满了对手的鲜血,用不正当的手段坑害了很多人,我现在怎么样?我快乐吗?我躺在轮椅上!”
金库的空间狭小,又是完全密封的,朱永权的声音显得特别响亮,也充满了愤慨的意味。被他训斥,谁都不敢吭声。
“我的第二个目的说出来你们肯定不相信。”朱永权苦笑着说道:“我怀疑那个叫田泽的人已经盯上我们家了,不要不相信,我甚至感觉他就藏在这明朱府的某个角落里,搜寻你们留下的痕迹,要至我们朱家于死地。明朱府里装了很多监控,但以那个叫田泽的人的身手,我好不怀疑他能潜入进来。我把你们叫到金库来说话,就是怕被他录音,或者拍到画面。”
金库里的众人目目相觑,气氛诡异。
却不知道就在同一个时间里,正躲在附近通过微型监控器监控金库里的一切的田泽也莫名其妙地出了一身冷汗。听到朱永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田泽甚至怀疑这个朱永权是不是拥有传说之中的第六感了。
耳朵失聪的人视力特别好,眼睛瞎了的人听觉又特别好,上帝再赋予某个人某些缺憾的时候,也会给予他一些补偿。朱永权身体瘫痪,他的感应能力特别强,这其实也不是什么神奇的事情。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朱永权的危机感特别强烈,恰好蒙对了。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有这样朱永权猜到田泽有可能就躲在明朱府里,田泽很快就不担心了,他已经得到了他想到的证据。就在刚才,朱家的几个核心人物已经谈到了乌克兰的杀手,还有账户等等事情。
他不知道这样的视频证据能不能彻底搬倒朱家,但一旦交给苏定山,朱家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没有人能够发现悬浮在虚空之中的颗粒探测器,秘密的交谈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