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你杀的那个人,是葛逻禄人”李括喉咙微微涌动,轻叹了一声。)
从李安所讲述的故事中,李括已经猜出了大致的结果。李安与葛逻禄人有杀母之仇,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复仇机会。
李安的神se突然变得狠厉,冷笑一声:“不错,当我知道我要杀的是一个葛逻禄杂种的时候,心中的恐惧顷刻消失,我是在报仇哈哈,我是在报仇”
虽然心中对李安的遭遇颇为同情,但少年却并不认同他所有的言行。葛逻禄人虽然与突厥人同属草原游牧民族,但在少年看来,他们与突厥人相比,xing子却更为温顺。分布在阿尔泰山一代的他们很少主动与人争夺草场,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他们亦不会与人大动干戈。
或许,劫杀李安一家的那些葛逻禄人真的是一伙惯匪
但在李安的眼中,葛逻禄人显然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隐藏毒牙的蛇蟒。他们不但劫财,而且害命。他们杀死了自己的亲人,熄灭了他心中所有的希望之火。他们是魔鬼,是十恶不赦的魔鬼,是不可饶恕的毒蛇
“那个人是一个葛逻禄族落的小酋长,因为经常到伊吾周遭打秋风而深遭百姓嫉恨。后来他们在一次劫掠中被将军击溃,俘擒到大营我拿着手中的横刀,一步步的走过去,看着他绝望的眼神,毫不犹豫的挥刀砍了下去提着那贼子的头颅,我去跟将军复命。他笑着抚摸着我的头,赞扬我的果敢。”
摊了摊手,李安道:“那个贼酋在葛逻禄人心中也有些威望,他们的族人认为自己受了奇耻大辱,遂派人来向将军讨要说法。将军二话不说,亲率一千jing骑跟他们干了一架。结果当然是安西军大获全胜,葛逻禄人自此之后再也不敢来sao扰伊吾一代了。”
李安说到此处,嘴角扯起一抹笑容。至少在安西四镇,他们可以骄傲的说出自己是唐人,以唐人自居的民众可以安享别人投来的艳羡目光。武将的职责是什么?不就是守卫这脚下的每一寸黄土地和乡党百姓吗?假如武将不能守护自己的乡邻,那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国家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不就是守护民众吗?如果一个国家连守护自己民众的能力都没有,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一抹信任感便替代了许多东西,这些东西不是用言语能说清的。
“那个将军是夫蒙灵察?”李括按照时间推断,基本已经分析出这个人是谁。夫蒙灵察是天宝三年当上的安西四镇节度使,前不久刚刚卸任。照这么推断,十年前,他差不多刚好是在做伊吾都督。
“你怎么知道?”显然李安很是诧异,自己完全没有道出义父的名姓,他怎么会知道?
“放眼望去,我大唐朝的边镇大将中,也只有夫蒙灵察老将军如此痛恨葛逻禄人?”李括浅笑着说出了缘由。夫蒙灵察在朝中是出了名的护短,原先他族人与葛逻禄人争夺过草场,所以于公于私,他都不会给葛逻禄人好脸se。
事实上,在夫蒙灵察卸任以前,安西一代最主要的游牧势力应该是突骑施人。这些西突厥人勇猛好战,被陛下扶持用来抵御不断西进的大食人。只是好景不长,这些突骑施人好不争气,为了族中权利逐渐分化为两派,也在不断的内耗中衰落了下去。
“是啊,要不是突骑施人衰落内耗,高帅怎么会想到扶持葛逻禄人”李安显然对高仙芝的这个决定颇为不满,抛去他与葛逻禄人的私人恩怨不讲,这个民族亦是一只善于伪装的狐狸。别看他们表现得很是驯顺,但骨子里却是好战斗勇。换句话说,突厥语系的游牧民族,有哪个生的好脾气。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安西四镇地广人稀,若不扶持一支游牧民族,怎么去对抗ri益强盛的大食?”李括也摇了摇头,无奈的笑道。
若说起来,安西四镇的兵力严重不足,可供高仙芝直接调遣的兵马不过四五万。这个数字不要说和陇右军、范阳军作比,即使是人数稍少的朔方军,都要远胜于安西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