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忠!”李亨愤恨的锤了一记案几,高声咒骂着。
“咳咳,咳咳!”他许是说的太急,一时气血上涌竟咳了起来,吓得鱼朝恩连忙闪身上前替李亨拍起了背。哎,这个祖宗啊,身子骨这么弱,便是熬都说不准熬不过当今天子,自己当初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主?
“殿下也莫要着急,杨国忠的优势无非来自于贵妃娘娘,离开了贵妃娘娘,他什么都不是!”
李亨摇头苦笑:“孤前些时日借着给贵妃娘娘请安的机会较为坦诚的跟她谈了一次,依孤之间,她并不是那种有野心的女人。只是她毕竟是杨家人,若是孤和杨国忠真的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她到底会站在杨国忠那边。”
鱼朝恩摇了摇头:“殿下忘了一个人,这个人可是让虢国夫人和贵妃娘娘魂牵梦绕啊。”
李亨蹙紧了眉头道:“你说的是李括?”
“正是!”鱼朝恩连连拊掌:“如今看来,只有此子可以从杨氏家族内部分化他们了。更为重要的是他是东宫出身,与杨国忠又要大仇。”
李亨起身背负着双手踱起步来,临至一屏风处停了下来:“只是他与孤也有过节,虽然后来和好但恐怕不会真心实意的为孤卖命。”
“他不过也是在等待机会罢了,毕竟这是一盘很大的棋啊!”鱼朝恩忽生感慨,指着纸窗外挂在天空正中的太阳道:“如果说开元天宝初年,长安只是处于布局阶段的话,现在就已经到了收尾的时候了。各大势力纷纷压上了注,这条大龙最终被谁吃下,可是会引起一场血雨腥风的。要想在这盘棋中保持完全的中立谈何容,稍有些身份的人迟早都会表态,他们不过在等局面更明晰的时候再出手罢了。”
李亨听后连连颌首,急道:“那依大伴之见,孤需要怎么做才能赢得李括的信任?”
鱼朝恩道:“殿下无需着急,如今陛下把他派往江淮训练团练兵,实际上就是去查江淮盐案,这说明陛下对永王并不完全放心。事实上,对于他老人家来说,任何一方的强势崛起都是不可接受的。李括这厮得了如此明显的暗示,肯定不会与殿下为敌。”
“嗯,崔远山那边办事办的如何了,已经有半月没有接到从扬州传回的密报了,莫非他动作太大,被永王的人察觉了?”
李亨心中稍定,轻踱了几步,再次发问。
“那是一步至关重要的棋啊!”鱼朝恩幽幽叹了一声道:“只是如今看来,崔远山还没有找到可以一举击溃永王的证据。不过有李括在暗中查访,永王一脉定然不会好受。”
李亨却是不以为然:“只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留给他挥霍,如今永王一直伴在圣驾旁,若是时不时的说些孤的坏话,父皇那里势必会起了隔阂。”
“殿下啊,你要沉住气啊!”鱼朝恩沉沉一叹道:“陛下那是在试探你,越是这种时候您越要表现出坦然的境界。”
“嗯,孤明白!”李亨紧紧阖上双目道:“河东道那边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回禀殿下,老奴早已按照殿下的吩咐去做了,如今安禄山将反的流言已经在河东道流传开了。殿下这招一石二鸟之计真是精彩,不但给了安禄山当头一棒,而且还逼得杨国忠起了急。”
鱼朝恩显然对李亨此举大为赞赏,眼神中留露出一种由衷的钦佩。
“只希望父皇能够听进去劝,安胡儿是迟早要反的,早作防备总好过到时手忙脚乱。”李亨不悲不喜的说着,屏气凝神下心性也是调回了许多。
“嗯,安禄山不反就罢了,若他真的敢反凭借大唐的数十万铁骑不出旬日就可荡平三镇,到时殿下可是立了一记大功啊。”
鱼朝恩仿佛看到了李亨在大朝上被天子隆重赞扬的场景,只觉身子骨无比的惬意。
“你再往北边发个信儿,告诉他们有些事可以开始干了。青客盟的人嘛还是先不急着出手,不到逼不得已,孤也不想做那千古罪人啊。”
李亨怅惘的望着纸窗外的巍巍宫墙,只觉心中无比落寞
ps:真的,李亨很不容易,但是这不能成为他出卖那个啥的理由。我剧透了,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