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阿姨,您老人家又见外了。您都病了好几天了,我和文德书记今天才姗姗来迟看您,要说不好意思的话,可能要算我们了啊!”汪家泉用俏皮的语言安慰地说。说完向众人看了看。
“哈哈哈!”同来的王文德、纪威、梅江弘和段伟等人都应约式地笑出了声。
纪威朝床前迈出半步,将身体前倾了一下,微笑着对母亲说:“谢伯母,汪市长、王书记是今天下午才赶到我们县上的,刚开完了会就急着说来看您老人家来了。”“谢谢!谢谢!谢谢汪市长、谢谢王书记!”母亲听后,欠了欠身子表示谢意。连忙请客人在沙发上就座,并叫鹃子去倒水。鹃子并不认识汪家泉本人,刚才只知道有市上的领导来看看谢妈妈,并听见谢妈妈叫那位前额上有些秃顶的领导是什么汪市长的。她本能就猜出了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位罗列扰乱政府正常工作秩序的罪名,将自己的丈夫关进拘留所的汪家泉。
替丈夫蒙受冤屈及不公平待遇的反应,使鹃子的心中充满着对汪家泉的厌恶。要在平时或是另换一个人,谢妈妈叫她去替客人倒水,她会非常麻利地完成,然而此时此刻她却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用极度愤恨的眼光,死死地盯着汪家泉。
汪家泉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认为那位站在床前的,看起来有些傻乎乎的中年女人,可能是谢家请来照顾谢阿姨的保姆,既然是农村来的,肯定没见过多少世面,平时在乡间村里最多只见过村长、社长之类的,那看见过市长、县长之类的大人物,可能由于惊讶的缘故,大脑里的神经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
守候在病房里的江雪,利落地为客人端上了纯净水,回应了谢妈妈替客人倒水的喊声,也为鹃子的失礼补了台。
汪家泉等人谦恭地坐在沙发上,与谢永侠的母亲聊起话语来,不断地祝愿她老人家的身体早日恢复健康。他们的谈笑声吵醒了正处在熟睡中的半娘。半娘醒后发出的轻微响声,这才使汪家泉开始注意到,就在这一间病房里,医院居然还安排了另一位病人,于是脸上露出了不悦的愠色。
他对段伟说:“你去把医院的院长找来。”不一会儿,鲁院长带着其他院领导和一些医生跟着段伟来到了病房。刚一进门,鲁院长满脸堆笑向面部表情非常严肃的各位领导打过招呼,转过身来向谢永侠的母亲微笑致意。
“哎呀,汪市长,王书记,您看,您来了也不打过招呼。要不是段主任没来说,我们还不知道呢?真是失礼!失礼!”鲁院长媚笑着说。
“鲁院长,你说到哪里去了。今天我来看谢阿姨;她情况很好。看来这几天为了医治她老人家的病,你们也没少操心,我很感谢你们,辛苦!辛苦!”汪家泉一面说着,一面同鲁院长和医生一一握手。
听了汪市长的这番赞扬的话,鲁院长脸上绽开了欢快的笑容,嘴里不断谦虚地说着:“呵呵……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鲁院长,有关谢阿姨的病情和治疗情况,我想了解一下,能不能到你的办公室去谈一谈?”汪家泉说。“行,行,行。”鲁院长一面说着,一面伸出手掌,“请,请,请领导先行。”王文德、纪威、梅江弘和段伟等人跟在汪家泉的后面,去了鲁院长的办公室。谢永侠母亲的病房里又重新恢复了平时的宁静。
汪家泉仔细地听取鲁院长和主治医生的汇报,并不时地插上一两句话,详细地讯问了治疗的方案,对某些关键环节作了些明确的强调。他要求医院方面务必落实由技术最好的医生和护士组成医疗小组。必要时他可从市医院抽派专家来协助,全力抓好治疗工作。其实不用汪家泉这样说,医院方面早就这样做了;这一点汪家泉也非常明白,只不过这些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后,意义却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人们不禁要问,谢永侠母亲的病情真的严重到兴师动众的地步吗?
汪家泉深深地知道。在今天的现实社会中政治的手段都不是在办公室里完成的。
就鲁院长陪同汪家泉等人离开医院的时候,汪家泉突然用批评的口吻对鲁院长说:“医院为什么没有为谢阿姨安排单独的病房?今天我来,看见病房里还有其他病人。这样不好,会影响谢阿姨休息的。”汪家泉冷不丁地冒出这段话,一下子就把鲁院长搞懵了,他不明白汪市长为啥要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便偷偷地瞥了瞥纪威和梅江弘,见两位县领导并没有在意汪家泉的问话,于是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他猜想汪市长可能只是随便问问,就将半娘入院的经过说了一遍。
汪家泉脸色峻然严肃起来,似有所思地不停地点动着头……心想: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几天来始终困扰在心中的疑惑,却在不经意间茅塞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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