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被问到的时候,做为神仙,可以不回答对方的问话。但是绝对不能胡编乱造,欺骗对方。一旦欺骗的话出口,因果就已经生成。
因果惩罚的生效期也是无法预料的,可能是当时,可能是十年百年,也有极个别的到现在都没有生效。不过这让那些犯了因果的神仙,更加的战战兢兢。
谁知道将来什么时间,什么地方,降下的惩罚又是什么呢?还不如早点儿了结,换个轻松自在呢。
还有一种情况就更让这些神仙担心了,那就是他们或者受到其他惩罚,或者历练而转世为人之时。这个时候要是因果惩罚生效,那就无异于雪上加霜了。
在他们转世为人之时,同样是肉体凡胎,并且没有任何的法力,这个时候因果惩罚,就像是执行在一个凡人身上,他们基本上没有办法应对。
结局可想而知,要么已经受过的天罚再承受一遍,要么此次历练宣告失败。
天罚承受两次就不必多说了,这个大家一想就明白。
神仙获得在人间历练的机会却是非常的不容易。需要满足很多条件,他们才能获得一次这样的机会。每一次的历练都意味着,这个神仙将有一次再进一步的机会。
如果历练失败,这个神仙需要至少是之前获得这个机会两倍的代价,才能再次被允许到人间历练。
可想而知,神仙对于因果惩罚的忌讳有多大。
白光子吱吱呜呜了半天,也没有告诉张久久他来此的目的。总不能直接告诉他,说“我是天庭派来惩罚你的,要捉弄捉弄你”吧?
白光子虽然没有说明白自己的目的,不过张久久核实了眼前的人是白永亮,也就放松了警惕。
不过他越发的怀疑了起来,自己什么也没有,别人不至于做下这么一个大套儿来对付自己。张久久仔细的想了想,自己身上还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让别人惦记的东西。
难道是针对那两个女孩儿的?那这也太离谱了吧。张久久自己都跟那两个女孩儿不熟悉。想通过他来欺骗他们,这个算盘打的也太烂了。
再说了,谁知道张久久是跟他们合租的呢?想来想去,张久久也没琢磨出个什么名堂。
“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好让你惦记的,无所谓了。知道你是白永亮就行了。我头晕得很,要去睡会儿。你自便吧。”张久久向门外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久久实在是头晕的不行了,说了一句之后,也没管白光子是不是离开,推开自己的房门,往床上一栽,倒头便睡。
张久久说是回来写小说的,不过qq的提示信息闪的那么厉害,张久久也没有醒来看上一眼。甚至还有窗口抖动,可想而知,对方是多么着急的想跟他通信。
白光子也是才刚刚进来张久久的家里,他甚至还没有进入张久久的房间,就被张久久给撞见了。
这会儿张久久睡的跟死猪一般,估计把他从这里扔到楼底下,他都不带醒过来的。也正好白永亮可以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白永亮是天庭派下来捉弄张久久的,没说怎么做,也没说做到什么样儿的程度。那就全看白光子这个神仙自己的发挥了。
白永亮走到电脑桌儿的前面,脚步上没有发出半点儿声响。他是个神仙,本来就是没有重量的。地球的吸引力对于他们没有作用。
不过他们在凡间的时候是不能表现的有异于常人,所以他们的一举一动,举手投足都跟普通人一模一样。
电脑他也是会使用的,在他们下凡之前都进行了简短的培训。对于凡人来说虽是简短,但是他们可是神仙,接收信息的速度比最快的电脑传输还要快很多。
这个简短的培训,相当于把他们头脑里的资料给更新到了最新,人类的一切最新消息、新闻、技术、动态,甚至是某些名人的隐私,他们都一清二楚。
一些核心的资料,包括最新武器的制作和使用,一些国家的防御体系以及未来的空间计划,他们比那些国家的总统知道的还多。
像眼前这台电脑,白光子分分钟就能让它的系统达到军用级别。只是这么做没有什么意义,他又不是来送福利的,他是来捉弄张久久的。
“嘿嘿,嘿嘿”就像电影里所有的坏人出场的场景一样,白光子目光阴鸷的笑了笑,坐到了电脑桌儿前的椅子上。
“你好,有什么事儿吗?”白永亮点开了提示消息,直接回了信息。
“什么事儿?你说什么事儿!你看看表,都几点了?你说能有什么事儿。”网络的另一端不定得多生气呢。
“大姐,你不说什么事儿,我怎么知道什么事儿啊。就算我猜了什么事儿,也不一定就是你说的什么事儿啊,还是赶紧告诉我什么事儿吧。要不耽误了你的什么事儿,可不关我的什么事儿。”白光子跟人家臭贫了起来。
对方没有回文字消息,却发来了一个语音。
白光子点开了播放,一个几乎是咆哮着的声音传了过来。
“张久久,少跟我贫气,我找你,你能不知道是什么事儿?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赶紧把我的什么事儿给办了,否则我就让你有什么事儿了!”
“哇唔,现在的女孩子好凶啊!真不好惹。张久久怎么惹上了这么个主儿啊。哎,看来还是让我来帮你解脱吧。”白光子听完了语音信息,自言自语的说到。
“不好意思,美女,张久久睡觉了,我不是张久久,我是在用他的qq给你发消息呢。有什么需要我转达给他的吗?”白永亮将消息回了过去。
“少给我装蒜,麻利儿的,痛快儿的,啰嗦什么呀,有这个时间,我的什么事儿你都能处理完了。”这回是文字信息发了回来。显然对方并没有相信现在给她回复的不是张久久本人。
张久久回到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房东太太就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进了饭厅。
饭厅跟客厅是连在一起的,中间只隔着一个吧台。房东太太一打开厨房的门儿,张久久就闻到了香味儿。
“阿姨,您的手艺太好了。大老远的就闻到了。要是在您这儿多吃几顿儿,估计我连我妈做的饭都不愿意吃了。”张久久又洗了洗手,一边儿帮着拿碗筷儿,一边儿夸赞到。
“你说你小嘴儿这么甜,咋就没个对象呢?要不阿姨给你介绍一个吧?”房东太太也是嘴角都乐到了耳根子。
“还不是房子给闹的。我跟原来的对象处了好几年,都谈婚论嫁了,她们家一听说我没房子,赶紧就让她跟我散了。听说现在已经嫁人了。”
张久久一想起女朋友的事儿,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下来。
“也是,现在的女孩子,你要是没个房子,就是再帅气的小伙儿,她们也不稀罕。”房东阿姨也跟着说到。
她倒是忘记了自己闺女出嫁的时候,是怎样为难女婿的家里人了。女婿的家里可是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债痕累累了,才凑够了首付,这才把婚事儿办了。
“那个女孩儿跟我的感情很好,主要是她的家里。都说中国的房价儿是丈母娘给推动的。这话一点儿也不假。”张久久勉强的笑了笑,说到。
“你们不是有那个什么公积金吗?你这也工作几年了,总有点儿积蓄吧?让家里凑点儿,好歹把首付弄齐了。现在没个房子还真不成。不能结了婚,还租房子住吧?有了孩子可咋办呐?”老太太也是惯性思维了,又回想起了当时劝女婿一家人的时候的词儿。
“我家里是农村的,下边儿还有个弟弟。我上大学,弟弟在家里务农,后来家里给凑钱买了个出租车。他在县城里跑出租,结果就找了个县城的对象,还把人家肚子弄大了。”张久久说到这里站了站,看着窗外,缓了缓情绪。
“女方家里说什么也得让我们家,在县城里给买套楼,否则就把孩子给打了。那可是我们老张家的根苗儿。我爸哪舍得啊?就咬牙买了。现在家里已经是一屁股饥荒了,哪儿还有能力再买一套啊?”张久久的话有些凄凉。
这么多年张久久也没怎么顾过家里,说实在的,他的心里挺愧疚的。也幸亏了这个弟弟,在家里帮忙打点着。
家里给弟弟买楼,张久久倒也没不乐意,还向朋友借了点儿钱,连同自己的积蓄邮回了家里。
“你父母也确实挺不容易的。好了,坐下吃饭吧。就咱们娘儿俩,阿姨也没多做什么菜,别嫌弃啊。”房东太太歉然的笑了笑,说到。
“阿姨,您太客气了。我又不是什么客人,能吃到这么香的饭菜,已经是我的口福儿了。”张久久开心的说到。
虽然桌子上只摆了三个盘子的菜,却都是房东太太老家的土特产。青椒炒腊肉,肉沫酸酸豇豆,还有一盘儿蒸的通红的腊肠。
在东北,上单数的菜色是对客人的不敬,四川人可没这个说法儿。张久久自然不会误会房东太太是在侮辱自己。
张久久拿起碗,先给房东太太盛了一碗,递到她的面前,然后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房东太太则把一双筷子放在了张久久面前的桌子上。
在这里,张久久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就当是收了房租的利息了。呵呵,张久久的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
“对了,你先吃着,我去看看醪糟好了没有,给你尝尝。那可是我们四川的特色啊。”房东太太说着,走进了里屋。
“阿姨,别弄了,怪麻烦的。”张久久说了一句,就开吃了起来。
说句心里话,房东太太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在加上使用的材料正宗,这菜真叫一个绝。虽然美中不足的是三道菜全是超辣的。
当房东太太出来的时候,张久久已经是满头大汗。川菜,是真辣啊。张久久这么想着,嘴上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停顿。他也是很久没有正经的吃过一顿好饭了。
“久儿啊,你还真是有福气,我前儿晚半晌儿才弄的,没想到竟然发好了。可能是这两天的温度高吧。来尝尝这个。”房东太太将一碗看上去像米粥一样的东西递给了张久久。
“这就是您说的那个醪糟?还真甜啊,嗯,还带点儿酸味儿。真好喝。”张久久小口儿尝了尝,吧嗒了一下嘴唇儿,又一仰脖儿,一碗就见了底。
“你慢点儿喝,那儿还多着呢,我给你再成一碗。这东西也叫甜酒,还是有点儿度数儿的,你别喝得太快了。”房东太太叮嘱了一句,又给张久久盛了一碗。
张久久听了房东太太的话,也不好意思再一口干了,小口儿抿了一下,说到:“阿姨,这个东西太好喝了。你们四川人真会享受。这简直就是琼浆玉液啊。米粒儿刚到嘴里就都化了,这是什么米啊?”
“好喝就多喝点儿,就是注意点儿别喝醉了。这个就是普通的糯米,用醪糟曲给发酵一下就行了。回头儿给你再带点儿回去。”房东太太笑着说到。
房东太太对张久久还真不是一般的喜欢。先是腊肉,后是腊肠,完了又是腊肠、腊肉,张久久一块儿还没嚼完,碗里就又堆满了。
张久久又喝了两大碗甜酒,这顿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张久久的酒量真不行,三碗醪糟下肚儿,就开始打起了醉拳。
醪糟的度数并不高,甚至喝的时候,都感觉不到有多少酒味儿。在四川,就是小孩儿,也能喝上两碗。房东太太也没想到张久久的酒量竟然这么浅。
看着张久久左摇右晃的样子,房东太太没敢让他帮着自己收拾碗筷儿。给他倒了一杯茶水,让他在那儿喝着。
“告诉你别喝醉了,你还是喝醉了。你的酒量连我的孙女儿都赶不上啊。呵呵,那小丫头片子喝你喝的这么多,一点儿事儿也没有。”
“我喝着,也没有酒味儿啊,这劲儿怎么这么大呢?还真有点儿头晕。”张久久的面色红扑扑的,就跟喝了半斤白酒似的。
“要不,你先去我那屋躺会儿吧。别再见了风儿,就更醉了。”房东太太说着就要驾起张久久去休息。
“不用了阿姨,我得赶紧回去,下午还有一章小说得上传呢。要不然我那个编辑还不得把我骂死啊?”张久久还没醉到忘了自己的责任。
“你那编辑是个女的吧?看你这么上心,应该不像是个男编辑。长得怎么样?见没见过面儿?”房东太太还惦记着张久久的终身大事儿呢。
“是个女的,长得还凑合吧。跟她视频过,没见过面儿。不是咱这块儿的。”张久久口是心非的说到。
梁大编辑何止是长得凑合啊?那是太凑合了。那一笑一颦,一举一动,无不魅力四射。张久久都恨不能把他的编辑当成女神了。
“那就拿下呀,你这个小模样儿这么帅,又才高八斗,小嘴儿也甜。哪儿就配不上一个小编辑了。不就是房子吗?慢慢挣呗。”房东太太给支了招儿了。
“呵呵,我倒是想啊,可这相隔两地的,终究不是个事儿。”张久久的心里本来就怦怦然的,房东太太这一说,他就更心猿意马了。
“嗨,现在不在一个城市怎么了?交通这么发达,这还叫个事儿啊?火车、飞机,还不是说聚就聚啊。”房东太太一招儿接着一招儿。
“阿姨,还是看看再说吧。呵呵,有机会,我是不会放过的。阿姨,您看我这也不能帮您捡碗了,要是手滑,我现在可是赔不起。”张久久起身说到。
“行了,知道你有这份儿心就行。阿姨没白疼你。你再坐会儿,醒醒酒。我去给你装点儿醪糟带回去。”房东太太又要走开。
张久久一把抓住了房东太太的胳膊,说到:“阿姨,别弄了,您看我这状态,我拎着别再洒了,那就可惜了。我这就回去了。”
“你屋里躺会儿去呗,醒了酒再走。这摇摇晃晃的,再磕着咋整。你去睡会儿,酒醒了就能拎东西了。”房东太太又劝了一句。
“不了,不了。就是下午不能去给您买冰箱的灯泡了。我明天再去。我得赶紧回去了。下午要上传的小说才写了一半儿。”说着张久久就推门而出。
房东太太跟出了大门儿,还在后面喊着:“小心些,慢点儿走。”
张久久一路踩着猫步儿回到了自己的租房,不过这只猫真的是醉得厉害,两只脚是走在了一条线儿上,不过是曲线。
张久久掏出了钥匙,只是半天都没对准钥匙孔儿。他又敲了半天的门,而后才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的两个室友都上班儿了,要是有人给开门,那只能说明进了贼了。
张久久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些,才好不容易的打开了门。当门儿打开的一瞬间,张久久就是激灵灵一愣。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家里?”张久久的就立马就醒了一半儿,开口喝问到。
“你能看见我?”屋里的人非但没有回答,还反问到,然后又惊慌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张久久还在幻想着自己成神之后的状态,不料一个电话将他拉回了现实。张久久极其不情愿的拿过电话,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张久久的表情立马就是一囧。
“房东阿姨,您好。”张久久强装笑颜的说到。
“我不好,小张儿啊,你看自从你失业,阿姨就没怎么催过你房租的事儿吧?但是你也得自觉啊,这都过去多少天了?我每天查两次银行账号,可就是没有半点儿动静儿。你不会把握这儿当慈善堂了吧?你看你学历也挺高的,我让我老公跟你找份儿工作怎么样?这么大的人了,老是想着啃老,可不是太好。”房东太太一口气儿说下来,连给张久久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阿姨,我不是没工作,这不是每天都在写小说呢吗?您放心,我的稿费这两天就能发下来。只要稿费一到账,我立马给您交上。您在宽限三天,阿不,两天,两天就好。”张久久可怜兮兮的说到。
“年纪轻轻的,找点儿正经事儿做好不好?写小说?现在还有人看吗?别看阿姨岁数大了,现在年轻人在干什么,我还是知道的。他们都在打游戏,哪有人有闲心静下来看小说?再说就算是要看,也都看盗版的,谁愿意花那个冤枉钱看你的正版?你不过是在为中国的盗版事业做贡献而已。我看你就是懒,不想工作吧?”房东太太毫不客气的说到。
张久久在这里已经住了快三年了,跟房东太太也很熟络。房东太太对张久久还是很关照的,逢年过节的时候,都给张久久送来一些好吃的,端午的粽子,中秋的月饼,十五的元宵,除了春节的水饺张久久是回老家吃母亲亲手包的,其他的重要节日基本上都是房东太太关照的。
房东太太其实年纪也不是很大,五十岁出头,办理了提前病退,在家里照顾孙子孙女们的日常生活。她的老公是一家公司的副总,人脉广泛,房东太太说给张久久找个工作,这对于她的老公来说是易如反掌。
不过张久久是下定了决心要在写手界混出点儿名堂,他不甘心做一个平庸的人,与其平平淡淡的了此一生,不如轰轰烈烈的奋斗一场。虽说现在写书的比看书的多,但是张久久相信他一定能够杀出重围,夺取一片天地,成就一番盛名。
“谢谢阿姨的好意了,我会考虑的,我还想调整一段时间,现在还没有做好再去坐办公室的准备。阿姨放心吧,我的小说已经签约了,至少还能拿个全勤奖,暂时还是有吃饭的钱的。房租您先宽限我两天。谢谢了。”张久久委婉的拒绝了房东太太的好意。
“你这孩子,要不是看你这个孩子还不错,我早就赶你出门了。得,你也有自己的想法,我老太婆就不多啰嗦了。想要工作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儿。对了,你是学电气的吧?有时间过来给阿姨修修我那个冰箱。里面的灯不亮了,都不知道是不是还能保温。”房东太太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房东太太说是有时间让他过去,不过,在房东太太的眼里,张久久是随时都有时间的。张久久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何况现在还欠着人家的钱呢。张久久放下手机,又看了一下电脑,qq上都是一些群里的人在无聊的发着水群的信息,没什么重要的,他将qq设置为有事儿不在的状态,就换上了衣服,推门出去。
张久久租的这个房子是跟人合租的,两室一厅,另外的一个卧室住着两个女孩子,刚搬进来没多久。张久久每天窝在屋子里写东西,而那两个女孩儿也都有自己的工作,都是早出晚归的,张久久见她们的面儿也很少。不过张久久知道她们都是刚刚大学毕业没多久。今天是上班儿的日子,两个女孩子自然是没有在家了。
张久久往两个女孩子的房门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好像是要挥掉两道倩影的痕迹。他拿着钥匙走出了大门。
房东的家跟他租的这个房子都在一个小区里,张久久下了楼,拐过三栋楼,从消防通道爬上了二楼就来到了房东太太的家里。
“小张儿啊,快进来。你动作还挺快的。年轻,就是好。我老太婆要是出个门儿就费劲了。”房东太太听到门铃儿的声音,就给开了门,看到站在门口儿的张久久就说到。
房东太太的身体确实不大好,否则也不会办理病退了。人到了老年更需要一定的社交活动,儿子儿媳老公都有自己的工作,孙子孙女又都在上学,每天就她一个人在家里,收拾收拾屋子,买买菜做个饭什么的,也挺无聊的,还不如在单位里忙忙活活的精神些。不过她的身体的确是盯不住早九晚五的工作。与其占着位置,还要三天两头儿的请病假,被人指指点点的,老太太一狠心就把病退给办下来了。
房东太太退休前在一家国营单位里做着工会的工作,平时最多的就是跟人打交道,这退下来了,还是保持着一种很有亲和力的感觉。她同时又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干部身份,身上也透漏出了一定的威严,虽然病态恹恹,却让人不敢轻视。
“阿姨,您老吩咐的事儿,小子我哪敢怠慢,这不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呵呵,阿姨您今天可显年轻啊,不会是约了舞伴儿喝茶吧?”张久久乐呵呵的说到。
“你这臭小子,阿姨的玩笑你也敢开。没大没小的。”房东太太用手指戳了一下张久久的额头,又继续说到:“不用换鞋了,进来吧。我今儿还没拖地呢。”
虽说地还没有拖,不过也是一尘不染,溜光水滑,张久久不禁暗中想到,这老太太不会是有洁癖吧?还别说,房东太太还真是有些小洁癖的。也就是张久久过来,其他人过来非得必须换鞋不可。
“你先去看看冰箱的灯怎么不亮了,我给你做点儿好吃的。前两天老家的亲戚过来给带来点儿家乡的土特产,给你做点儿尝尝鲜儿。顺便老太婆好好儿跟你说道说道。年纪轻轻的,没个正经的工作哪儿行去?”房东太太说着话,就拿着一个水盆儿进厨房忙活她自己个儿的事情了。
张久久一阵恶寒,这教育人还带上演连续剧的啊?真不愧是做思想工作的,这都退下来了,还是一身的职业病。
张久久也不是第一次上房东太太家修理电器了。自从张久久租了老太太的房子以后,他们家的家用电器,只要是哪儿有了毛病,都会给张久久打个电话。张久久也是随叫随到。俨然已经成了家里的一份子。
张久久很快找到了装着修理工具的箱子,来到了电冰箱的位置。他拆下了保护灯泡的灯罩,拧下电灯,用电笔试了试,电路没有问题,估计就是时间久了,灯泡的寿命到了。张久久把工具箱又回归了原位,手里拿着灯泡进了厨房。
“阿姨,您这是做的什么好吃的?太香了。”张久久一进厨房就抽了抽鼻子,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这是我们家乡的特产,腊肠和腊肉,今天你有口福儿了。这还是我的二姨亲自动手做的呢。她今年都快八十了。她做的东西,那叫一个正宗。咦,你这么快就修好了?”
“嗯,修不好了,灯泡坏了,换一个就行。下午我去五金商店买一个给换上就行了,就是这个。您就别管了。您的二姨?八十了,还能干这些活儿啊?真是好身体。您哪,有这么好的遗传基因,肯定也能长命百岁。”张久久把拆下来的灯泡在房东太太面前晃了晃。
“你小子还真是会说话,我的身体可跟她比不了。我的老家在四川的一个穷山沟儿里。我二姨头两年还上山打草喂猪呢。这二年她的孩子们也不让她那么折腾了。她的身体真是让我嫉妒。都快八十的人了,耳不聋眼不花,就是戴着假牙,一顿饭还能吃两碗呢。”房东太太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不无羡慕的说到。
“那她的身体还真是好的不得了。”张久久也顺着说了一句。
“是啊,山里的空气好,生活也没那么紧张。我现在都想搬回老家了。要不是这帮小崽子们,我还真不想在这儿呆了。你先到客厅里坐一会儿,自己看看电视,我这儿马上就得了。”房东太太揭开了锅盖,用筷子戳了戳,转回头对张久久说到。
“阿姨,需不需要我帮忙?我在家里也帮着母亲做过饭,洗个菜五的还成。”张久久说着就要洗手帮忙。
“行了,都差不多了,你就洗洗手等着吃吧。”房东太太没让张久久走过来,拦了出去。
“哎,那就辛苦阿姨了,我这可就等着吃现成儿的了。”张久久说着,就转身向客厅的方向走去。临出厨房,还转头说了声儿:“阿姨你真好。”
“都说不让神仙撒谎了,现在说实话也没有人信,真是的。”白光子无奈的摇摇头,又在那儿自言自语。
“我真的不是张久久,张久久已经睡着了,跟个死猪似的,你有什么事儿吗?我帮你叫醒他?”白永亮在键盘上敲下了一行字回过去。
“少在那儿骗人了,你又没什么朋友,谁可能在你的家里,用着你的电脑,上着你的qq,跟我说话?我这里能够看到你的ip。别跟我说你现在是盗了张久久的qq号,在跟我说话!”
梁大编辑使用的qq是带有ip显示功能的,其目的就是怕有人盗用别人的号儿来欺骗自己。这么久都没用上这个功能,这次算是逮了个现行,却没想到是这么个用法儿。
“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他的朋友,他刚认识我没多久。嗯,他昨天才加我qq,接我电话,今天他才见我了第一面。”白永亮敲完字就把信息发了出去。
白永亮把张久久跟自己认识的全过程都说了出来。力图解释自己真的不是张久久。这个丫头怎么就认准了自己是张久久装的呢?
难道这个臭小子经常的这样骗他的这个编辑?“狼来了”喊的次数多了,也就没有人信了。即使是真的狼来了,别人也会说你是在骗人。
“那好,你说你不是张久久,把视频打开,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张久久本人!装神弄鬼的。你要是变不出另外一个人来,我要你好看!”
估计那边儿的人已经力气愤怒了。要是信号能杀人的话,对方可能已经将杀伤力调到最大值了。
“就算是开了视频你也看不到我啊。”白永亮这么想着,也是这样回的信息。
“把视频打开!!!”又是一个高分贝的语音信息发了过来。白永亮打开后,张久久的喇叭都快震劈了。
“哦,好吧。”白永亮打了几个字发过去,然后又点开了视频。
“张久久,你人呢?在哪儿了?我怎么看不到你?快点儿给我死到镜头里来……来……来……”梁大编辑已经控制不住情绪了。
张久久虽然也跟她开过玩笑,不过却没有这样开过。通常,梁大编辑说第二遍的时候,张久久就缴枪投降了。
但是今天,这个“张久久”竟然接二连三的欺骗自己,而且到现在还玩儿起了隐身的把戏,梁大编辑岂能不生气。她是真的生气了。
梁大编辑那边儿的视频看的很清晰,张久久的卧室里跟张久久之前给她展示的没有多大的区别,她知道视频的确是真的。
“我就坐在椅子上啊,摄像头也是照着我的位置的,我真的不是张久久。我跟你说了,开了视频,你也看不到我。”白光子又发了一条信息。
“张久久,你别躲在旁边儿输入信息啊,有能耐你在镜头下面打字,我看看你究竟是不是张久久!”梁大编辑强忍着怒气,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看到对方发了的消息,白永亮也是无语了,这位美女大编辑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啊。她竟然能想到张久久藏在旁边儿输入信息。
也是,键盘子啊显示器的下方,摄像头在显示器的上方,摄像头是拍不到键盘的位置的。她这么想也无可厚非。
白永亮将摄像头调整了方向,又把键盘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让键盘处于摄像头拍摄的范围之内。
“这下你该相信了吧?你真的看不到我的。”白永亮在键盘上打了这几个字发了过去。
梁大编辑看到的视频里面,没有看到任何人的手指,只看见键盘上的几个按键,按着她接收到的信息的文字的拼音顺序,依次的凹陷下去,然后才看到了文字信息。
梁大编辑叫了一声儿“鬼呀”,然后就关掉了视频。刚才的一幕太诡异了。这大白天的怎么闹起了鬼呀。
梁大编辑也不敢多想,迅速的关掉了电脑,跑到自己的床上坐着去了,连鞋子都没脱,两脚带着鞋子撑在床边儿,双臂抱着膝盖,身子还在瑟瑟的发抖。
什么情况?键盘自己会打字?要不是视频里面房间的布置就是张久久的家里,梁大编辑都怀疑,谁这么无聊,做了这样一个视频吓唬人。
不行,这件事情一定要弄清楚,总不能自己永远也不打开电脑了吧?自己可是要靠着它吃饭的。梁大编辑这样想着。
其实白永亮这会儿也后悔了起来。天庭给出的任务是捉弄张久久,并且不允许影响到其他人的生活。现在他没捉弄了张久久,反倒是把其他人捉弄了。
他还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违规了呢,只有判罚下来了,才能知道了。而他现在是通过正规的渠道,获得了一个虚拟凡人的身份,一切的判罚都会在他的这个身份失效之后,才能显示。
稍微的缓解了一会儿,梁大编辑,才好受了一些。刚才她的嘴唇都吓白了。刚才的事情不是闹鬼是什么?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解释的通。
梁大编辑下了床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大大的喝了一口。其实她的电脑桌上就有现成的水,那个水杯是她的最爱。
她每天都坐在电脑桌儿前捧着那个水杯喝水,是有很深的感情的。可是现在她连电脑桌儿都不敢靠近了。
梁大编辑慢慢的摸索着向电脑桌儿走去,她不去不行啊,手机在电脑桌上呢,想要打电话核实,也要把手机拿到手才行啊。
梁大编辑慢慢吞吞的向电脑桌儿的旁边儿移动着,像是生怕电脑自己动起来一样。其实她也是多虑了,刚才看到的是张久久的键盘在自己动作,又不是她这边儿的。
但是人在恐惧的时候,是无法用理性来思考问题的。
这就像落水的人,你要去救他,最好是先把他打晕,否则他就会胡乱的抓挠,影响施救活动的开展。
实际上在水里的人可能也知道,救他的人希望他越安静越好,可是恐惧的感觉是无法控制的,人的本能反应就是主动的寻找求生的机会,而不是被动。
梁大编辑的手伸得老直,脸还向着一边儿片着,斜着眼看手落下的方向。她的手指好不容易碰到了手机,夹起来往回就跑。
她的速度太快,手指又没有夹稳,刚跑了两步,手机就“啪”的一声儿掉在了地上。
“哎呀妈呀。”梁大编辑也顾不得捡起手机,连串带闪的就跑出了老远,躲在了床边儿的角落里,偷偷儿的回眼看着。
她就一个人在家,电脑被关上了,也没有其他发出响动的东西,屋子里静的出奇,手机落地的声音就格外的响亮。
经过了刚才的事情,梁大编辑已经是惊弓之鸟,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她就草木皆兵了。手机落地,显然就成了她想象中的闹鬼了。
看了半天没有动静,她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鼓励着自己:“别怕别怕,上帝,佛祖,真主,观世音菩萨,……保佑,南无阿弥陀佛,阿门。”
她吓得已经语无伦次,不知道该拜哪一尊神佛了,索性就把自己知道的能够保佑世人的名字都喊了一遍。
这叫广撒网,钓大鱼。谁知道哪个神仙能够听到自己的祈祷呢?万一就遇上了那么一个怜香惜玉的,自己不就得救了。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求人家保佑就要心诚,你这样一大堆的叫着,就算是人家听见了,但是听到你把他放在这么多同事的中间,显然缺少敬意。他也是不会出手的。
神仙都是很孤傲的,并且都很自大,都觉得自己才会独一无二的真神。他们都认为,你们要是诚心,就只能尊信自己,而不能再敬奉其他的神仙了。
神仙也都是耍大牌儿的。他们需要的是独一无二的信仰,高山仰止的赞誉,绝无二心的虔诚。
所以求的神多了还不如不求。要是恰好同时求了两个死对头,不仅没有好处,这两个神仙还有可能“借助”你的地盘儿来分割高低。那可就真的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了。
当然梁大编辑这样的求法儿,是一个也请不来的,倒是不必要担心。再说了,她本来就是自己吓唬自己,请不请得来都无所谓了。
梁大编辑坚持着再一次拿到了手机,小心翼翼的双手握着,走到阳台上。她现在需要自己呆在阳光充足,同时能够看见很多人的地方。
刚才的事情太他么的吓人了,纵然自己接受了高等教育多年,梁大编辑也忍不住要爆一句粗口。
梁大编辑翻看着手机上电话本儿,找出了张久久的名字,直接拨打了过去。“嘟——,嘟——,嘟——,……”
时间过了半分钟,还是没有人接听。梁大编辑挂断了电话,狠狠地跺了跺脚。想她梁大编辑也是堂堂一大美女,什么时候她打出的电话还有超过三声儿没人接听的?
“张久久,敢不接老娘电话,你死定了。”梁大编辑咬牙切齿的说到。然后又将电话打了过去。
声音响了三声之后,里面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喂,您好!”
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梁大编辑浑身又是一激灵,一下子就想到了刚才莫名其妙的键盘,吓得几乎要将手机扔到楼下去。
她住的这可是二十多层啊,阳台是封闭的,开着几扇窗户。这要是手机抛出去,估计连里面的芯片都得粉粉碎,化成尘埃了。
好在这里的阳光充足,给了她很大的信心,手机在她的手上跳动了一下,又给接住了。
梁大编辑战战兢兢的将手机调成了免提,她不敢讲手机再次的放在耳朵边上了,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
她将手机用两根手指捏着,伸直了手臂,使得手机离自己的身体尽量的远一些,这样让她感到更放心一些。
“喂,你好,你是谁?为什么会拿着张久久的手机?”梁大编辑战战兢兢的说到,声音颤颤巍巍,小到了用蚊子的声音来比较都是大的。
“你好,我叫白永亮,是天光书城的网络编辑,现在在张久久的家里。他睡得很死,你的电话响了半天,他都没醒,我就帮他接了。”
张久久的手机上显示的名字跟电脑里的那个qq是一个名字,白永亮知道这是同一个人了,尽量的把话说得明白一些,避免发生进一步的误会。
开玩笑,刚才的事情,他已经是做错了,要是再不想办法弥补,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子的天罚呢。
他诚恳的态度果然有些奏效了,再加上他的声音阳刚而不乏磁性,跟那播音员都有的一拼,梁大编辑听到后,心里就轻松了一大半。
“你是网络编辑?在张久久的家里干吗?不会是冲着他网络作家这个身份去的吧?我告诉你,张久久是我的人,你别想打他的主意。”
梁大编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不由自主的进入了编辑的角色。捍卫起了自己的主权。
她将伸直的手臂又弯曲了起来,不过手机离自己的嘴巴还是保持了三十公分的距离。开玩笑,这么大的惊吓,岂是一时半会儿能完全平复的?
梁大编辑的声音不大,却是透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张久久在她的名下签约,也有些时日了,再加上张久久最近风头正劲,梁大编辑已经把他看成是自己的私有财产了。任何企图挖墙脚的行为,都将视为对她的侵犯。
“张久久已经是你的人了?可是我的资料里显示,张久久现在还是单身的状态,没有配偶啊?”白永亮疑惑的问到。显然是误会对方话里的意思了。
白光子说的是实话,张久久跟原来的女朋友分手以后,就没再跟任何的女生交往,连女朋友都还没有,谈何成为别人的人啊?
“白永亮!你是叫这个名字吧?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张久久是我名下签约的作者。”梁大编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俏脸一红,赶紧的分辨到。
“哦,你说的是这个啊。他跟你签的是作品的约,也没签笔名儿的约,更没签时间的约,他有权利选择下一部作品跟谁合作。”白永亮淡淡的说到。
他没有表明自己接触张久久的目的,不过这句话处处都透漏了自己要挖墙脚的动机。白永亮对张久久跟梁大编辑之间的事情都了解。
其实要是没有这个梁大编辑推波助澜,张久久也不可能写那么大胆的小说,也就不可能惊动天庭董事会了,自己也就没有了这样的莫名其妙的任务。
要说自己出现在这里跟梁大编辑完全的无关,那还真是大错特错了。想到这里,白永亮倒是放宽了心。梁大编辑也算是“涉案”人员,给她造成一点点的麻烦,不算犯了什么大错。
对于白永亮说出的话,梁大编辑确实无言以对。他说的都是实情,张久久以前没有引起她的足够重视,只是她若干个分成签约作者中的一员。
张久久也只是在最近的一段时间,突然就爆棚了起来。白永亮的话,让梁大编辑有了危机感。她的心里开始琢磨,是不是该给张久久换个身份了。
今天来了一个白永亮,也许张久久还能对自己“忠贞”。那明天要是再来个什么“黑永亮”、“白永暗”什么的,他还能继续的站在自己这边吗?
梁大编辑压根儿就没有这个信心。网络作家,跟编辑之间,这种约束力是很弱了,三天两头儿更换门庭的大有人在。
网络作家是个“有奶便是娘”最典型的职业了。不用多,一个qq信息就能勾走一大片。因此遇上骗子编辑,白白贡献了青春的网络作家也不在少数。
不过面对更高的更高的全勤奖励,更多的推荐机会,甚至是一些买断的承诺,这些个网络作家就降低了警惕,趋之若鹜。
也有的作家,采用了广撒网捞大鱼的策略,在若干家网站都上传自己的作品,最后“谁给的钱多,我就他么的跟谁干”。
梁大编辑警惕了起来,这个叫做白永亮的家伙竟然出现在了张久久的家里,不仅能用他的qq,还能用他的手机,这是“横刀夺爱”的节奏啊。
“你叫张久久接电话,我有话要跟他说!”梁大编辑咆哮着对着手机的话筒喊到,这个时候,手机跟她的嘴巴已经几乎是亲密的接触了。
在利益的面前,一切的恐惧,都将烟消云散。梁大编辑的前后差异,充分的演绎了这一定律。
“好吧,我给你叫叫试试啊。他正在睡觉,我不保证能够叫得醒他。张久久,电话,快点儿起来。美女的电话,再不接可别后悔啊。”
听筒里,白永亮的声音渐渐的笑了,不过还是能够听到他在喊张久久的声音。听到那个磁性十足的声音称自己是美女,梁大编辑虚荣的心得到了一丝丝的满足。
白永亮叫了半天,张久久也没醒。无奈白永亮使劲儿的晃动着张久久的身体,企图把他弄醒。不过张久久仅仅是翻了个身,又呼呼的睡去。
“张久久,快点儿起来听电话啦。你的美女编辑打来的。你要是再不接电话,估计有你受的了。快点儿醒来。”白永亮大声的喊到。
要不是他不能随意施展法术的话,他早就一个意念就进入张久久的梦里,将他叫醒了。哪里用得着这么费劲儿,还要耐心的叫人?
“别吵,这么多天了,好不容易睡个好觉。让我再睡会儿。”张久久的眼睛还是闭着的,嘴里咕噜着发出一个声音。
“哎呀,快点儿起来吧,你都睡了好几个小时了。”白永亮用几乎是恳求的语气说到。
“人家还没睡醒呢,捣什么乱啊。有事儿明天再说。”张久久留下了一句话,又是一个华丽的转身,把白永亮晾在了身后。
“你听到了,我帮你叫了,叫不动啊。这我就没办法了。你有什么事儿先跟我说吧。等他醒了,我帮你转达。要不第一时间让他回给你也行。”
白永亮又将电话放在了耳朵上,说了一句。他知道梁大编辑一直在听着这边儿的动静呢,也就没多解释。
“你想得倒美,让你转达?不变味儿才怪!你把电话放在张久久的耳边,我自己叫!”梁大编辑说到,不过语气好了很多。
她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边儿的动静,知道白永亮没有欺骗她。但是她已经把白永亮贴上了“敌对成员”的标签,岂能让他带话儿?
万一这个叫做白永亮的编辑,为了自己的目的,胡乱的编排一顿,就算是把话给带到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效果。她一定要亲自跟张久久通话。
白永亮很痛快的执行了命令,将手机放在了张久久的耳边,还不忘提醒一句:“我把电话放好了,你自己说吧。”
“张久久,你这个大混蛋,快点儿起来接我的电话。麻利儿的,痛快儿的,你给我起来!”梁大编辑又咆哮了起来。
还别说,梁大编辑的河东狮子吼,是比白永亮的前后推拿手还要管用。张久久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不过他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跟人讲电话。张久久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白永亮的脸离着自己不到五十公分,一个激灵就轱辘到了床的里边儿。
白永亮的手机也被他挥动的手臂给碰到了地上。张久久全然未觉。而是在考虑自己不是跟这个基佬儿那什么了吧?
不过看着白永亮齐整的衣服,张久久将这个疑虑给打消了。要是真的发生了……,他就没脸见人了。
他虽然现在没有女朋友,但是也还洁身自好的,连手都没有用过,也没去过洗浴之类乱七八糟的地方。更别说跟一个男人了。
张久久想想都觉得恶心。他拼命的摇晃着脑袋,抛开了这些乌七八糟的想法,大声儿惊叫了起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都让你离开了吗?一个大男人,看着另外一个男人睡觉,你几个意思?”
张久久的房门没有关,白永亮最后进来的,在他的思维里,没有私密空间这个说法,因此也就没有关门的这个习惯。
“久哥,你在跟谁说话啊?”一个甜美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
开口说话的是张久久的一个室友,叫朱文淑。她出生于1992年7月11日。那一天,伟大的总理夫人邓氏颖超女生逝世。
朱文淑的爷爷是总理的忠实“粉丝”,对于敬仰的人过世,他的心里很是哀痛,于是就给刚刚出生的孙女起了邓氏颖超原名的名字。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了,刚刚回到家里的朱文淑,才进了客厅,自己的房间门还没开,就听到了张久久在屋子里的呼喊声。
她跟张久久的交情,不过就在点头问好之间,没有过深入的接触。不过今天张久久的门是敞开的,张久久屋子里的情况一目了然。
要是关着的,她也不会推门进去了解情况的。但是站在客厅里的她,看到张久久自言自语的呼叫,似乎还很愤怒,这就引起了朱文淑的好奇,不自觉的就开口问了一句。
“朱小姐,你这是下班儿了啊?我就跟这个家伙说话呢啊。一个大男人干什么不好,偷看男人睡觉!”张久久向白永亮指了指,说到。
“嗯?”听了张久久的话,朱文淑好奇了起来,走到他的房间门口儿,仔细的朝着各个角落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啊。
“哪儿有人啊?你没事儿吧?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我陪你去看看医生吧?”朱文淑关心的问到。
“张久久,你的屋子里怎么还有女人?”一个尖利的声音从张久久的手机里传了出来。
手机刚才被张久久碰掉在了地上,不过却没有被挂断,这边儿每发出的一个声音,梁大编辑都是听得一清二楚。
“哦,原来你是在讲电话啊?怎么弄到地上了?你的女朋友啊?态度真不怎么样。分了算了。”朱文淑说到。
朱文淑以为张久久生病了,就走进了房间,帮他把电话捡起来递给了他。她是九零后的一代人,对于感情的分分合合看的很淡,随意的说了一句让张久久分手的话。
“不是,这个是我的编辑。”张久久尴尬的笑了笑,接过了电话,看到了上面还处于通话状态的画面,向朱文淑解释了一句。
不过他刚想跟电话里的人说话的时候,才惊奇的发现,朱文淑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现站在她身边儿的白永亮。
朱文淑是径直走向张久久的床边儿的,跟原来就站在他床边儿的白永亮近在咫尺,几乎就差脸对脸儿了。
朱文淑是个女孩子,就算是九零后的人再怎么怎么,也不会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就往他身边儿凑吧?而且看她的举动,好像压根儿就没发现这个人似的。
张久久却是一个发愣,将自己的酒劲儿引发了上来。白永亮和朱文淑两个人挡在了床边,张久久想推开二人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白永亮还在打量着这个闯进张久久房间的“不速之客”,根本就没注意到张久久那儿出现的异常状况。于是,就悲剧了。
张久久就觉得腹内一阵翻江倒海,汹涌澎湃的能量瞬间集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自己的喉咙部位。
张久久的酒量的确是有限,三碗醪糟下肚儿,已经是醉的不行了。中午的时候完全是借着一股子狠劲儿,强压下来。
这美美地睡了一觉,张久久心就放松了下来,也就没有刻意的去压住这股酒劲儿,再加上这一连串儿的连惊带吓,他只觉得自己的五内如焚,热火冲天。
张久久也没想到的是,这个被称作甜酒的东西,后劲儿竟然这么大,还持续的这么久,这距离他喝醪糟的时间已经是过去了五六个小时了。
当肚子里龙腾虎啸、山崩地裂的时候,张久久已经没有办法开口提醒眼前的这两个人了,因为他的嘴里已经被填满了。
说时迟那时快,张久久从感觉到异常,脸部发生扭曲,到火山彻底喷发,不过就在短短的一瞬之间。
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室友,一个是网络编辑。前者还是个大美女,虽说她美不美的,跟他也没多大的关系,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再说这个编辑,自己也不是很熟,张久久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他来自己家里的目的。是敌是友,都还不好说呢,就更谈不上什么感情了。
费了这么多的笔墨,各位看官,您应该知道了吧,张久久也是怜香惜玉的人,他要在二人之中选择的话……
美妙的音乐响起,打个马赛克先。场面实在是不堪入目啊。借用古人的一句诗词,那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哪。
当一阵暖流朝着自己袭来的时候,白永亮都愣了。当了神仙这么多年,他何曾中过敌人的暗器?真是流年不利啊,竟然栽在了这么个凡人的口下。
发愣的不光是他,站在他身边的这个小美女,更是张大了嘴巴,连躲避粘稠的液体都忘记了,因为就在她的眼前,她真的验证了刘谦的那句话:“这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啊”,一个超过了一百零八分贝的声音从朱文淑的嘴里发了出来,震得张久久的两只耳朵都嗡嗡的直响。
当然,张久久除了一脸的歉疚,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现象。朱文淑就不同了。
在张久久摆正姿势,即将喷发的那一刻,朱文淑就警觉了起来,知道张久久要有所动作,于是时刻的注意着张久久的举动。
她的眼睛也随着张久久的喷发物转动,试图捕捉粘稠液体的落点,却不想看到了张久久的口液所过之处,一个人的形状就突兀的呈现了出来。
朱文淑记得很清楚,她在门口儿的时候,就已经对张久久的房间进行过全方位无差异的扫描,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见到,怎么会出现一个大活人。
白永亮也是倒霉催的,朱文淑走过来的时候,他没有躲开。张久久火山喷发的时候,他的注意力还集中在眼前的这个小美女的身上呢。
要说,白永亮怎么着也是个神仙,张久久的小火山应该不至于叫他束手无策。关键的是,朱文淑长得太漂亮了,让他想起了嫦娥的婢女。
凡人也好,神仙也罢,一旦触动了凡心,他的机能就会受到限制。恋爱中的男女会不知觉的就犯傻,就是这个道理。
白永亮也是一样,正在那儿想入非非呢,结果祸从天降。白永亮遭受了无妄之灾,尴尬的抹了一把脸上的粘液,有那么一丝丝还滑进了他的嘴里。
白永亮看到朱文淑惊讶的表情,岂能不知道自己的隐身法术完全的失效了?尴尬的咧嘴笑了。
他不笑还好,这一笑,朱文淑更觉得自己是见了鬼了,也顾不得帮张久久收拾了,逃也似的跑出了张久久的房间。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张久久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虽然没有看到张久久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朱文淑的尖叫声儿穿透了电波另一端的手机,梁大编辑都感觉到了震耳欲聋。
“你中午究竟吃了什么?”白永亮没有理会手机里的声音,而是关心起了自己的法术怎么会不灵验了,于是开口问到。
“没吃什么啊。就是去房东太太家里吃了顿饭。有腊肉、腊肠、豇豆、青椒、米饭。哦,对了我还喝了几碗醪糟,就醉成了这个样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控制住。”
张久久很奇怪白永亮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个,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起来。毕竟吐了人家一身,张久久也是怪不好意思的。
“醪糟?”白永亮脱口而出,好在张久久也没在意。否则张久久再问“醪糟怎么了”,那他就惨了,总不能回答“没什么”吧,这样一个因果可就生成了。
要说因果这东西真的是很可怕,一不小心就命中了,特别是在神仙之间习惯了勾心斗角的那些。让他们来人间执行任务,一来一个准儿,谁也跑不了。
那些个有些地位的神仙,是绝对不愿意来人间执行任务的,因为欺上瞒下已经成了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了,撒谎有的时候就像是他们的本能反应,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
就算是经常到人间游走的神仙,每次下凡之前,也是反反复复的背诵几遍那几条儿禁忌。直到自己觉得它们已经深入骨髓了,才出发。
白永亮之所以脱口而出,喊了一声儿醪糟,是因为这就是张久久能看见自己的原因。
醪糟的主要材料是糯米。在民间有糯米有驱邪避鬼的作用。实际上,糯米的作用不是驱赶躲避,而是降低了法术的效果。
因此糯米对于神仙的法术也有影响。要是法力高强的神仙来施法,糯米的作用可能不大。
但是白光子新近成仙,他的成仙之路走的也是悟道,而不是修道,因此法力很是稀松。再加上他也没有刻意的加强自己隐身法术的法力。
在张久久的家里又没有修道之人,也没有先天有特殊功能的人,所以白光子只是用了针对普通凡人的法力强度,进行了隐身。
张久久吃了三大碗的醪糟,当白光子的隐身法术作用在张久久的身上时,法力立马就被张久久身体里的糯米给抵消了。
所以,张久久在看白光子的时候,跟他没有施展隐身法术是一样的。
白永亮的脸上还火辣辣的,毕竟张久久还没有说,他吃的可是正宗的川菜,麻辣是川菜的特色,花椒和辣子是川菜必不可少的配料。
这两种食材对于法术也是有影响的,不过它们更加针对的是白永亮的肉身。对白永亮隐身法术起着绝对性作用的还是糯米。
张久久一口经过自身胃液加工过的醪糟喷过来,白永亮接下来的日子都别想施展什么法术了。
口水吐到身上,对于凡人来说,不过就是恶心了点儿而已,对于神仙就不同了。口水本身对神仙没有什么作用,走在大街上,被吐也就被吐了,擦掉就可以。
但是口水却像是催化剂的作用,会加强糯米的作用。胃液的作用就更强劲了。有了胃液的辅助,糯米对于法术的抵消作用起码加强了上千倍。
白永亮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看他的那个样子,就像是皮肤过敏。白永亮虽然法术消失,但是神经感应还在,对于脸上的变化也是一清二楚。
开玩笑,四川正宗的麻椒,还有辣死人不偿命的朝天椒,在白永亮的法术被破除以后,他的躯体正是最虚弱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恢复呢。
麻椒和辣椒双重的作用下,白永亮的皮肤能保持不破裂而破相,就已经是要感谢这个凡人没有在口水中加上诅咒了。
诅咒由意念而生,是由脑电波发出的一种带有怨念的磁场,凡人集中精神,加强愤怒的情绪,引发一种负面的意念,对于神仙也会产生不友好的作用。
白永亮也顾不得埋怨张久久了,他也不是故意的,他怎么知道中午的伙食都是针对神仙法术的呢。
白永亮快步走出张久久的房间,打开了厕所的门。恰巧,朱文淑也在厕所里,脸上还湿漉漉的,正在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呢。
朱文淑也是被刚才的情形吓得够呛,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稳定了一下情绪,就来厕所洗了一把脸,现在正在对着镜子“运功”呢。
她努力的告诫自己,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大白天的,哪儿有什么鬼啊,那个是人,是本来就在屋子里的,只是自己没有看见罢了。
她刚要恢复正常的时候,白永亮却闯了进来,一颗刚刚放下的心,又重新的悬了起来。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似乎就要飞出来的样子。
“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救命啊,久哥!”朱文淑捂着自己的胸口,退到了厕所的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