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不动、言语无波,人人却知天不知已然动怒,宗主向来如此,情绪一应深藏,却是更为可怕的如针如锋。金子夜自然知道,连忙单膝着地,行告罪之礼,“弟子知错!”
莫清风心系天不知方才言语,也是替师弟解围,执礼道,“宗主息怒,您方才所言……”
“他身上寒气,你们都感知到了么?”天不知轻抬下巴,面前昏睡的灭沧澜如一块静静腾气的寒冰般发出冰冷气息,一眼望去竟似一个冰冷的死人。
七人齐声轻应,天不知则缓缓走向灭沧澜轻挥云袖躬下身去,一只修长手指轻抵少年天灵,“这股寒气在他血脉深处,无处不有、无处不发,且上下翻滚有致,明显是一种即成的力量。而他功体深处……虽然连真气、炼气都一毫未有,并不算真正功体,却藏着一团难以判明的气劲……”说话之间,天不知声音越来越沉寒,按住灭沧澜天灵的手指亦如一道尖锋,似是随时要刺入少年的血肉。
“只是……功体全然如废,怎会有两种奇异气劲交缠于深处……”天不知眉宇紧皱,突然一收抵住灭沧澜天灵的手指,长长云袖发出短促的猎然响声,“莫非……”
金子夜听得宗主低语,心知那“莫非”之后的言语与自己心中想法一样,却一时不敢发声。倒是莫清风开口打破这凝滞的气氛,“子夜,你不是有件事要告诉我么?”
“我……”金子夜一时无措,抬头却撞上莫清风和天不知两道目光,只听莫清风继续道,“直接说给宗主听吧。”
“……是。”金子夜暗暗苦笑,莫清风做人滴水不漏,见此时天不知神色凝重,必是有重大事故,便让自己迎上话锋。正想间,只得起身走向天不知,躬身敬语道,“宗主……弟子只是想起天书所言,‘身是寒冰,灵是烈火,寒气不解,如针如锋’四句,而这灭沧澜今日两次眩晕,皆是身上寒气弥漫,冲撞真气,本来以他这种废材般的功体应是承受不住如此深重的寒气,却能安然而源源不断,弟子只是心下一乱,不由如此联想……”
“原来如此。”天不知细细听完,只可总结为天书所言四句便罢,便微笑了轻拍金子夜肩膀道,“你倒是个心思通透的人,跟我想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