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骤降,淅淅沥沥下起了冬雨。洪岩坐在屋檐下陪着弟弟妹妹。嵘嵘不是爬到洪岩背上就是趴在他的膝盖上玩。前世最艰难的一年过去了,小妹再不是那个瘦弱的黄毛丫头,而是白净有点小胖的活蹦乱跳人见人爱的幺妹儿。小峰进了大队学前班,每天都要去学校的。小峥自己蹲在门槛上摆弄着玩具,双手比划小嘴里发出“哒哒”的声音。
尽管只是模仿电影中冲锋枪的声音,但是洪岩依旧心下禁不住胡思乱想了。江阳那些训练的试点队员怎么样了?调动了吗?前世书中写道,有关部队在11月份开始调动。老兵退伍,新兵赶上战争,最短的训练三个月就上了战场。在越军眼里,华夏士兵都是娃娃兵,不懂战争,不会打仗,肯定也会怕死。
事实上,越军多年战争,单兵战术精,个人军事素质强。反观华夏和平多年,国家内部原因,军队装备落后,荒于训练,而新兵只有针对性训练的几个月时间,牺牲大就难免了。
探究这场战争暴发的真正原因,对他而言是无意义的。无论如何这些年轻的士兵被称为“新一代最可爱的人”,或许他们中有人曾经有过懦弱,有过迷惘,但最后都经过了血与火的考验。
自己作为荣誉队员,在最关键时刻呆在远远的后方,热闹都看不到。可是谁又会想起他这个才8岁的小娃娃呢?到明年2月战争暴发不到3个月了。战争无情,子弹不长眼,洪岩也不认为自己能躲开如枪林弹雨。但是,他也想了很久很多,敢去南韩,实际上就是在作准备了。
接下来几天,洪岩闷闷不乐,摸出一颗烟点上。李芸看出儿子精神不济,就问她遇到什么难题了。这一年多,大儿子的变化实在太大,哪怕是独自一人外出十天半月,都没有如此沉闷而心情不佳。洪岩突然想起那句笑话,脱口而出:“祖国未统一,心中很郁闷!”洪建国却将儿子的烟从手上截了笑骂道:“滚蛋。有什么事情,想做就去做,免得后悔一生!”
既然父母开口了,那么洪岩就可以放手去干了。三舅和二叔都要在年前结婚。这年代物资缺乏,平常人家节衣缩食。遇到结婚吃酒席,那就敞开了胃吃喝。所以,没有一定家底,结婚过后就过一段艰难时间。他也就悄悄为两家准备好了一大笔粮食物资和一些礼品。
12月9日,四相,月德,益後,金匮。宜祈福、出行、订盟、纳采。
洪岩抱抱小峥和嵘嵘,又抱抱父母,挥挥手:“老爸老妈放心!”然后转身坚定地向高桥车站走去。他告诉父母,这次出去或者几天,或者三五个月也说不定。不过,为了让母亲放心,他可是下了保证的。
李芸心里很是不安,可是儿子打定主意要出门,她也不想太过阻拦。
天阴沉沉的,似乎又要下雨。找个地方放出小车,洪岩驾着直奔江阳而去。军部哨兵检查过他的证件后,立正敬礼道:“欢迎小首长!”
洪岩赶紧也还了礼,很平常的少先队员那种举手礼。洪岩感觉到军部弥漫着紧张气氛。出入军人行色匆匆,快速地上下着车辆,浑没有了上次的来的闲适。他直接去了老红军家里。邵奶奶在家,接着洪岩,两人聊了会家常。
“邵奶奶,好象有紧张气氛,部分是不是有行动?”洪岩低着头剥桔子,头也没抬似乎很随意地问道。
“是啊!”邵奶奶也是脱口而出,忽然警醒过来,笑道:“小滑头,这是部队机密,奶奶不知道!”
“哈哈,邵奶奶,您老警惕性不高嘛!武爷爷是不是也要去?”洪岩把桔子掰开,递给邵奶奶。
“你吃吧!天凉了,吃下去胃寒。武爷爷去不去,我不知道,他回来也没有给奶奶说过。不过,我猜想的话他一定要去的。你倒腾的那个什么特种部队肯定要上前线的。”邵奶奶接过来又放在洪岩手里。信息已经透露出来了。洪岩家底情况,她和老红军一清二楚,不可能里通外国。
“邵奶奶胃寒啊,要不我给你针灸一下如何?”洪岩说着摸出一包银针说道。
洪岩会针灸,邵奶奶是清楚的。她非常配合地在巨阙、中脘、足三里针灸之后,果然胃部温暖,身轻体快,减轻不少。
“好了,好了!老毛病真好了!你这一手医术不简单哪!饿了吧,奶奶就去做午饭呢!”邵奶奶说着急急进厨房做饭去。
中午老红军没有归家,下午也不见人影,直至晚上8点多了才看见他推门进来。很显然,他看起来有点憔悴。
“武爷爷,回来啦!我看你好累!”洪岩起身迎他。邵奶奶则忙着给他准备换脚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