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府在并州城名声一直都不显,甚至连很多自诩为无事不知无事不晓的二三流纨绔都不曾知道这座丝毫不起眼的府邸。只不过但凡在并州城根深蒂固的大家族才
会知道,甚至都会对这个名头一点也不显赫的家族抱有敬畏的态度。卫府宅邸正儿八经树立是在数十年前,那个时候并州一个可以撑起半边帝国的陈家坍塌之后,便陆续出现了很多不大不小的门户,其中卫府便是佼佼者之一。当
然,不同于那些小家族忙着瓜分陈家遗留下来的产业,卫府只是安静而肃穆的坐落在此,无声无息,一晃便是十多年过去了。
而许多知道内幕的人才真正恐惧这个不起眼的宅邸背后所蕴藏的故事和沧桑,也畏惧这个宅邸后头的那位老人。卫家宅邸的老人唤作卫国,是一个身材略显矮小的老头。从外表上自然看不出什么端倪,可是却是数十年前实打实的帝国高层人物,是让整个帝国都足以震颤和
畏惧的裁决者巨头之一,更是只差一步便要被冠以‘一品天尊’的裁决者!
如今的六大巨头已经让整个神圣帝国所敬畏了,当年那个凌驾于六大巨头之上的一品天尊地位如何,自然是不言而喻。
只是不知为何,这位距离巅峰只有一步之遥的权柄滔天的大人物,却突然隐居起来,闭门谢客居住于并州城内,颇有几分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味道。
这位大人物,就是如今站在陈天泽面前的枯瘦老头,颤颤巍巍的伸手抚摸着陈天泽晶莹的发丝,泪水布满了脸颊。
所有人都傻眼了,站在卫府门口的数十名灰袍男子,站在陈天泽身边的王泫伊,大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疑惑不解却又心思复杂万分。
这位无声无息出现在这里的人,就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卫国?
王泫伊在初期的错愕之后,便瞬间释然起来。虽说王泫伊年纪不大,可毕竟很多陈年旧事和秘闻对于早年就不弱的王家来说,不是接触不到。传闻早些年的时候,位居裁决者最高位的卫国和陈家的关系一直
不错,甚至还有一些传言说卫家老祖宗当年甚至将陈家的掌门人视为义子一般。当然,传闻归传闻,谁也没有解释过这些事情。
当然,有心人不是没有摸到些蛛丝马迹,卫国从裁决者高调退出后没多久,陈家便轰然倒塌,这其中又有什么缘由?
陈天泽看着这位泪流满面的老人,神色复杂。犹豫了一下,才缓缓伸出手来,擦了擦老人脸颊上的泪水,轻轻道:“老祖宗,别哭了。”卫国这才缓缓回过神来,伸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然后重新将陈天泽的裘帽扣在了他的脑袋上,伸手拉着陈天泽的手,用无比沙哑的嗓音轻轻道:“十一年没见
了,天泽一下子长大了。”
站在陈天泽身边的王泫伊瞬间恍然,看样子,传闻多半是真的。
陈天泽咧嘴笑了笑,没有说话。
老人就这么拉着陈天泽的手,缓缓向宅子内走去。
站在宅邸门口的数十名灰袍男子大都一脸错愕,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和老祖宗有着关系,更没想到老祖宗竟然会为了这个头发晶莹的年轻人而老泪纵横。
一时间,那数十名灰袍男子都有些不知所措,急忙低头退到了两边。
“滚开。”
卫国不轻不重说了一句。
然后原本平整的地面瞬间尘土飞扬起来,铺就在地面上的厚重青石板瞬间分裂,竟是直接砸向了那几名不知所措的灰袍男子。
轰!
一声沉闷的响动传来,那几名灰袍男子直接被击飞出去,落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没了动静,飞在空中的青石板悉数落下,砸在了地面上,碎成一地。
而自始至终,卫国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只是笑容和善的看着陈天泽,眼神宠溺。站在后头不远处的王泫伊暗赞一声霸道。要知道,这些人可能论单打独斗都不是自己的对手,可是合力围击自己的话,自己多半也讨不到好处,就像之前自己想
要试图闯一下卫家的宅邸,却硬生生的被拦住了,还受了伤。可现在,那些人竟然就这么一下子被击飞出去,这可要比如今依旧稳坐地仙境的陈天泽霸道多了。
两人走到门口,陈天泽下意识的向后看了一眼。注意力始终在陈天泽身上的卫国这才缓缓转头,看了一眼略显尴尬的王泫伊,眯了眯眼睛,轻声道:“你是谁?”
王泫伊急忙收敛神色,恭敬无比的抱拳躬身道:“晚辈王泫伊,见过老祖宗。”
卫国似乎对除了陈天泽意外的人都很冷淡,只是不轻不重的哦了一声,然后转头看了一眼陈天泽,道:“这是你朋友。”
陈天泽点了点头,道:“算是吧。”
“那你也一起来。”
卫国这才转头,扬了扬手臂,示意王泫伊跟上。
王泫伊哪敢说二话,急忙一溜烟小跑到了两人的身后,却不敢擅自打扰两人,只是小心翼翼的跟着。卫国像是一个多年未见的温和长辈一般,一边拉着陈天泽向已经被毁损严重的大门口内走去,一边对陈天泽嘘寒问暖,大抵是在询问陈天泽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如今在哪里就职,有没有心上人之类的话语。
陈天泽也不隐瞒,如实道出来,只是其中的很多辛酸过程,陈天泽都没有说。
三人很快便步入了一间虽然显得老旧,却很干净的小院子里。在卫国的带领下,进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客厅。客厅里坐着一个相貌清秀的女子,正捧着一本厚重的《神圣帝国史》津津有味的看着,注意到了门口三人出现后,现实一愣,随后一惊,表情极为生动,看的陈
天泽和王泫伊都是一愣一愣的。
好在卫国没有给那女子过多发愣的机会,只是沙哑道:“春泥,去倒些水来。”被唤作春泥的姑娘这才猛然一惊,急忙起身点头,然后抱着那本厚重的书籍向外跑去,只不过刚刚才跑出去两步,便又急忙返身回来,一脸歉意的将书籍放在了
书架上,这才吐了吐舌头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