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中了别人的蒙汗药,如今四肢无力的瘫在麻袋里,好在他吃过千年灵芝,体质非同一般,因此意识还能保持清醒。他听到外面二人的谈话,心中料定这是李毅差来的人。暗骂大意,自己竟如此轻易的就被旁人掳走,好不懊悔。透过麻袋缝隙往外看,绑架自己的两个人都背对着他,看不到长相,只见街头相角飞快倒退,转眼已到了没有人烟的地方。
这时另一个人的声音提议道:“老哥,你看这娃娃的年纪也差不多,公子让咱们掳的人还差一个,不如就拿他充数如何?”
先前说话那人似乎犹豫一阵儿,叹了口气,话中带着无奈的口气说道:“我看还是算了。中间若是出了岔子,可没咱哥俩的好果子吃。”
“老哥说得在理,咱们这活还真不好做啊。”
“你就别埋怨了,只管照就是。手脚麻利点,做完这一票,拿了赏钱,哥哥带你去望春楼过把瘾。”
那二人说话时,莫愁略微恢复了些知觉,他趁没人留心,悄悄把手放到怀中,将那口短剑握住,以备不测。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想起,又听那二人叫唤了两声,便与人动起了手,随即就没了动静。
这时他觉得身子一轻,有人将麻袋被放到地上,这时封口从外打开,抬头一瞧,看到外面站着个人,似乎哪里见过。可危机关头,莫愁也没想许多,见他并无防备,猛地掏出短剑跳起发难。
那人始料未及,被他一手拿住肩头,并爬到背后;一手拿着短剑,架到那人脖子上。
他见一击得手,又瞧了眼围着的一圈护卫,其中几人还朝他威胁道:“小畜生!快放开我家公子!”
如今好不容易脱难,他哪肯轻易就范,于是两腿夹着在这人蛮腰,装出凶恶的样子,在脖子上来回比量,口中还大声说道:“都别过来!否则我就要杀人了!”这才朝那人脸上打量,猛地想起曾与他在望春楼里见过一面。又闻到身上有股淡淡清香,好似茶花。再仔细一瞧,心里大叫奇怪,暗想这人脖子怎生得如此粉嫩纤细,如美玉般剔透无暇,不禁暗忖:“这男人比我还瘦弱,竟也学强盗行径,真是世态炎凉。”
被他挟持之人却也不慌不忙,只见她面色平常,语气慢条斯理,背朝他说道:“小叫花子好不识抬举!我带人出手救你,你却恩将仇报。还不下来,这身臭味,是想熏死我么?”
莫愁道:“人心险恶,我怎知你是好人坏人?”
安仁指了指不远处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喝了一句:“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再说!”
他闻言去看横躺在地的那二人,扮相同李毅随从一样模样,理清思路后,才知道跟前这人所说不假,登时羞得两颊微烫,忙不迭跳到地上。双手抱拳,满是歉意的说道:“多有得罪,还望小哥哥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那人狠狠刮了他两眼,然后说道:“小小年纪脾气怎么这么冲?先前在望春楼也是,你若不多嘴,我自会让姓李的打消念头。你倒好,全凭嘴上过瘾,如今惹了一身麻烦缠身。若非我正在调查案子,见他二人行迹可以,这才凑巧救了你。不然,恐怕此刻你已经被丢到河里喂鱼了。”说完话,见莫愁无言以对,冷哼了一声,随后命人将那两人带走问话。
他目送众人离开后,看了眼天色,这几日襄阳多雨,天气眼看就要转阴,担心要下雨,于是放弃了继续在城里打探消息的念头,整理完身上的袍子,就往城外赶。在襄阳城正西门不远,有处破庙,夜里无人过往,正好容他暂居。
未时不到,襄阳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场雨下了半日,等到晚上月明星稀,看样子,明日该是个晴天。莫愁躲在破庙墙角,小手用力紧了紧袍子,袍子原是独角狴兽皮,虽说脏是脏了些,但他身子缩在里面,异常暖和。
土行孙好歹也是金丹境高手,这皮囊能被他瞧做宝贝,定然不是寻常之物。只可惜莫愁不识货,否则卖个万八千两黄金,还是不成问题的。不过,也正是袍子卖相不好,才为莫愁省去了许多麻烦,否则遇上歹人,少不得有杀人越货的事情发生。
夜里破庙周围十分幽静,他在破庙住了几个月,都未见晚上来过人。想来应该是庙里有闹鬼的传闻,驱走了来此上香的信徒,这才被荒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