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是儿臣!”凌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凌滔带着怒意的神色瞬间缓和下来,转过身来对画中的女子喃咛低语:“楚楚,我带她来看你了,你喜欢吗?”
凌月边走边打量承恩殿内的布置,内心吃惊不已,这里比皇后宫中还要华丽百倍不止。待听到凌滔温柔的话,更是吃惊地抬起头来,父皇除了她,什么时候对人用过这么温柔的语气?
而且,父皇自称的不是朕,而是我。
凌月呆呆看着凌滔的背影,似乎惊呆了。
“月儿,到朕这里来。”
凌月走上前,抬眼看画中看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好美!
画中女子面若芙蓉,肤如细瓷,薄唇小巧如樱,双眉修长如画,双目闪烁如星,整个人飘缈如仙子,清丽脱俗得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
世间竟有如此楚楚动人的女子,难怪凌滔情深意重,付出一片帝王的真心。这个女子是她的生母,凌月不由得沾沾自喜。
凌月的喜悦之情还未在眉梢展开,秀眉便皱了起来。画中的女子,与那个害她的贱人太象了。难怪她第一眼看上去有种熟悉感觉,凌月有些怕怕的看着画上的女子,越看越美,越看越象,越看越怕。
“怎么了?”凌滔察觉到凌月脸色有异,温和问道。
凌月目光闪烁,扬起俏脸笑得一幅天真无邪样子:“我娘好美,父皇你说,我美还是娘美?”
“鬼精灵!”凌滔慈爱地刮了下凌月的小脸,目光转到画中女子身上,叹息道,“这天下没人比得上你娘,朕第一次见她,朕的心就不再属于自己的了。”
凌月笑着撒娇道:“爹偏心。”
“爹?”凌滔一怔,旋即哈哈大笑,“对,你是楚楚的女儿,理应我是你爹。月儿,簪花会后父皇将你风风光光嫁出去,有几个内侍跟父皇提过欢儿的婚事,你可喜欢欢儿?”
凌月先是一愣,听到后面的话已是心花怒放,娇羞地低下头,“爹,女儿不嫁,要留在宫中陪伴爹。”
“好,那朕下旨,让司礼部好好为欢儿挑选一门贵女。”凌滔一本正经说道。
凌月大急,“父皇,不可……”
凌月在倾轧的后宫中长大,性子虽鲁莽,却也早慧,如何听不出凌滔其实并不喜欢她叫他做爹?
凌滔哈哈大笑,叹息道:“女大莫中留呀。”
坤宁宫中,皇后躺在凤椅上懒懒问道:“皇上在承恩殿呆了整整一日?”
“回娘娘,皇上至今还未回宫。”女吏冬菇姑姑一边为皇后搓腿一边回道,心道,每年这一日都是这样,想必皇上还会如往年一样,在承恩殿过上一夜。
“皇上真是一个深情的男子,”皇后的声音有点冷,“可惜错付在一个死人身上。”
“娘娘,人都死了,什么都是虚的。”冬菇姑姑忙安慰道。
“冬菇,你又错了。”皇后幽幽叹道,“活着的人,永远争不过死人。”
“皇上对娘娘相敬如宾,敬重有加,娘娘在皇上心中份量不比那一位。娘娘是望族的世家女,不必和哪些来历不明的女子去争。”冬菇姑姑是皇后自小的婢女,深得皇后之心,说话也大胆。
“不争?”皇后苦笑,眼里有重重的忧伤,“不争钱家那来现在的荣华富贵?钱家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本宫都是为了钱家,可惜他们不懂本宫,特别是齐儿,不肯原谅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