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国皇宫中,暴龙仰头喝了最后一口酒,想要多喝一口,发现整个壶又已经空了。
他带着半醉扔了酒壶,扬声道,“再拿一壶酒来。”
“是,皇上。”内侍急急离去。
暴龙一直不明白,为何人在受到挫折时会借酒消愁,他一直很鄙视借酒消愁的人,人在逆境中,不是去想办法解决,喝得烂醉有什么屁用?如今,暴龙不是这样想了,他能理解那些无奈中一醉解千愁的人了。借酒消愁不是弱者的懦弱逃避行为,而是舒缓心灵的一种慰藉和需要。
如他现在,只有喝醉了,才会忘记陆曼质问他时的眼神,她的目光一点不冷,却让他感到寒冷,她的神情一点不愤怒,只是平静的目光,波澜不兴地看着他,仿佛他对小姿下毒在她的意料之中一样。正是这种平静的目光和神情,却深深刺痛了暴龙。暴龙宁愿她大怒,宁愿她和他大吵一场。结果他愤怒而走,而她,还是用那种平静、波澜不兴的目光看着他,仿佛他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她、她怎能把他想成这样?
她把他当作什么人了?
这种求而不得、爱而不能的心情,暴龙从前世就尝遍尝尽,而今世还要延续,这叫暴龙如何能甘心如何能忍受?
内侍拿了一壶酒来,暴龙一口气喝完了。
“再拿一壶来。”暴龙扬声吩咐。
内侍仆的一声跪下了,差点要哭出来,“皇上,真的不能再喝了。”皇上从来不是一个嗜酒的人,如今却是以酒为餐,饮酒比饮水还要多,要是外出办事的半夏大人回来了,非要拧掉他的脖子不可。
暴龙带着朦胧的醉意看了一眼内侍,知道他受半夏的要胁也不容易,倒不想为难他。挥手让他退下去。
暴龙醉卧在龙床上,迟钝又清醒的脑子里全是对陆曼的指责,她怎能这样对他?
前世的追逐,一追再追。她怎么就不明白他的心?他们已经时日不多,她为何还要这样对他?
时日不多?
猛然间,暴龙的酒醒了大半。她已经时日不多了,他却愤然离她而去,他真是混帐呀。
她得多伤心难过?或许正是她自知自己时日不多。所以才毫不顾忌地怀疑他?或许她根本就是在逼他离去,让他恨她恼她从此再不理会她,然后她独自一个人孤单地过完余下的时光?或者他一怒之下娶了另一个女人,这正合她的心意?
暴龙越想越觉得可能,越想越觉得自己混蛋。
“备马!”暴龙大声吩咐道。
此时的陆曼,也正在奔向丹国的道路上。
要不是办理制南星的身后事,陆曼恐怕早已到了丹国。制南星留给她和玉竹富可敌国的财富,让她几辈子都衣食无忧。但她依然十分感激凌锦的慷慨,不但为她准备了豪华的马车,还给她开了贵宾绿道。让她在官道上一路畅通无阻到达丹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