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有人就禁不住的艳羡向家:
“你们看见没有,你看今天那个王珍珍穿的那个气派,真是宋美龄在世的感觉啊!”
“是啊!人家真是人上人”,又有人说,“生个儿子也又气派又能干,听说这个葡萄节的点子,最初就是她家大儿子想出来的呢,就回了几趟乡里,就能想出这么个好点子!”
当时陈敏就不乐意了,反驳说:
“我听说的怎么和你们不一样?这点子,可是我家隔壁老隋家姑娘想出来!我们刘星川说的,说还找他们商量过,也找向家的人商量过,怎么就变成是他们想出来的好点子了?”
如此一番争议不休。宁世菊一边炒菜一边把这些都说给隋心听了,因为她知道隋心其实是无所谓的。
果然,隋心听了就像没听见一样,耸了耸肩,看向宁世菊的锅里:
“妈,多放点酱好吃。”
宁世菊看看女儿乌黑的头顶,动情的想起了什么,说道:
“隋心啊,过两天你就要开学了,在家的日子也不长了。”
“是啊,我们隋心就要自己去过宿舍生活了。”隋国庆说。
“才多远的路啊,周末要是我想回家,一个多小时不就到家啦?”隋心说,“那有的人考大学还是去的外省呢,隔着几千公里的也有啊。你看夏桥去的大学就挺远。”
“那倒是。”宁世菊想了想也是,又把不舍收了一些,“孩子总是要自己长大的。”
“出门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天冷了知道加衣服,不要乱吃零食。”隋国庆干脆开始交待起来。
“是呢,要是嫌回家麻烦,想吃好的了,就去你姨娘家,你姨娘家离你那学校也不算远。只要你想吃什么,说出来,你姨娘一定会给你做的。”宁世菊补充了一句道。
“知道啦,爸,妈,我真不是小孩子了,照顾自己我还是很会的,我还能照顾多一个人呢。”隋心说。
“瞧你大话说的,你还能照顾别人呢?”宁世菊把菜炒了出来,“不过你这贩菜手艺确实是不错了。可是我听说了啊,现在有些孩子一进大学就谈恋爱,谈恋爱还不算,还不住宿舍,两个人跑到外面去,拿着家长给的生活费租房子住,然后呢,自己烧菜自己住,隋心你可千万别这样啊!不要以为你会烧几个菜,就想找个男朋友来照顾了!”
隋心无语道:
“老妈,你这话都听岔到哪里去啦!”
“哼,我反正丑话说在前头!”宁世菊说,“要是被我发现你那么做,我马上就去给你办理退学手续,你啊,就回家来帮我看管看管小卖铺吧。”
“瞧你妈说的,真是。”隋国庆摇摇头,在地面撵灭了一只烟头,“能吃饭了不?”
“自己盛饭吧!你不懂,我这是打预防针,多说几句只有好处,要是我这当妈的都不说,谁还能管她说她。”宁世菊卸下围裙,一家人开始吃中饭了。
虽然说还有两天全国大学新生入学报道,大学嘛,反正隋心已然老油子,不再有大学新生的忐忑了。想当年上大学前夕可是好一番憧憬,总觉得人生会有莫大的改变,天翻地覆的改变。
可是去了大学呢,也不过如此,自己还是自己,别人还是别人,浑浑噩噩四年,一下子就结束了。
四年在漫长的人生里显得那么短暂和虚无,有时候都不知道当年读大学时候身边的人和事物都去哪儿了,好像是自己做了四年的梦而已。梦醒了,人已经不在年少,而是永久的处于婚姻家庭的桎梏之中,没有走出围城的勇气,没有找寻幸福的能力。
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重新过一次大学生活的,隋心想。再次回到青春时期的记忆场里,隋心还真不知道自己是游客的心情,还是再次投入的参与进去。
人是没有办法和当下的感觉抗衡的,很可能,又那么经过一次。但是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和向海相恋了。
要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就安安心心的听宁世菊的话,相安无事的度过四年时间。
这天傍晚时分,隋心一个人在水库边看夕阳,想了许多许多,立秋已经过了,早晚不再炎热,七月流火已经至于尾声,那旺烈的火气和人的青春一样,都毕业了流散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隋心。”一个声音温和的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