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来都是空着手,也真好意思,以前吵架的时候,妈你不是还骂过他这点,居然这样还能厚着脸皮不改。”
宁世菊说:
“要比脸皮厚度,你小叔叔一家排在第一,没人敢排在第二了。我要是不想给人送礼,那我就不拜年了,不丢这个人了,他们一家倒好,个个还穿的人模人样的,来给人拜年来了!”
“我爸呢,还好,我爸在前屋,没听见。”隋心张望道。
宁世菊接着说:
“来吃我的喝我的,我就不说了,还要压岁钱,切。”
隋心说:
“我小叔叔从我小时候就没给过我压岁钱吧?”
宁世菊撇撇嘴说:
“他那人,除了跟你爸拿钱,什么时候出过钱啊?不是你上大学都没出钱,就来吃饭的吗?
我干嘛要给他儿子压岁钱,当我是傻子啊!”
隋心说:
“那个小隋建也是被我小叔小婶惯坏了,没事就说大伯伯大妈妈是坏人,哦,拜年要压岁钱了,就扮演善财童子了,真是好笑。”
宁世菊说:
“他们俩,唉,好孩子在他们手都得毁了。”
大年初六,隋心家又来了一拨亲友,是城里那姨娘宁世芳。
宁世芳和她老公蔡明。手里提着不少礼物,当然不是全都给宁世菊家的,一份给宁老爷子,一份给宁世荣,一份给宁世菊,宁世芳每年都是这么安排的。
宁世菊每次见着了她亲姐姐宁世芳,都欢喜得跟什么似的。马上就安排隋国庆陪她姐夫蔡明聊聊天。自己就问长问短的,手里还忙着中午的菜。
宁世芳一进门,就奇怪的问:
“爸看起来怎么消瘦了很多啊?”
宁世芳对于宁老爷子不在自己老宅是不那么惊讶的。因为每年过年,宁老头子都是去宁世荣家过年,偶尔回来宁世菊家过年。
老头子讲究这些传统礼俗,过年大多数时候是要去儿子过的。即使宁世菊再三邀请,他也是不乐意的。也只有三年五年的,才会来宁世菊家一次。
宁世菊手里摘着菜,想起了宁老爷子之前的叮嘱,可是被宁世芳这么一问。心里又有点难过。
宁世菊就说:
“是的吧,是我没伺候好咱爸。”
宁世芳就说:
“瞎说,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你待爸爸是最细心的了。难怪爸爸今年愿意在你这儿过年了。”
宁世菊就终于没忍住的红了眼眶,宁世芳一看情形不对。就细问起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咱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们瞒着我?”
宁世菊就放下手里东西,点了点头,说:
“姐,你知道了,可千万别再爸面前表现出来啊,他叮嘱我,说不让你知道,要是被他知道我告诉你了,又得生气,一生气,那病就得犯。”
宁世芳就神色凝重的说:
“爸生了什么病?多早晚的事情?你们怎么这么大的胆子,竟然瞒着我!算了,你先说吧。”
宁世菊就说:
“是这样的,就是过年前那几天,我说去看下爸,没想到,我一进院子,就找不到爸,找了半天,发现他晕倒在鸡舍旁边。我们就赶快给爸送到镇上卫生所,还是叫的隔壁的农用车,姐你别急,爸是有脑血管病,一声说,这是中风的前兆,所以虽然现在稳定下来了,平时还是要多注意养护的,姐啊,不是我们不告诉你,爸特意交代我的,我能不听吗?”
宁世芳就扑朔朔的掉下泪来:
“爸也真是的,都这样了,他还想着我,不想让我担心。”
宁世菊也颇为感动的,帮着宁世芳擦眼泪:
“姐,别哭了,咱爸一辈子都是这样,最疼爱你了。”
宁世芳就说:
“你们也不该这么做,既然爸不想让我知道,你们完全可以早点和我通气,我在爸面前,就装作不知道就是了。
再说了,爸这个病,早晚我得知道,我和你姐夫又在城里,医疗条件也比这里好,你早点和我说,我好把爸接过去啊!”
宁世菊就把当时医生的交待说了下:
“医生说了,我爸这个脑血管病,当时急发的时候,是不能轻易坐车上城里的,路上怕他受不住,要不然,我们也就通知你了。”
宁世芳拿着小手绢,擦了擦最后一把老泪说:
“唉——我总想着什么时候接咱爸去我那去享享福,他呢,就是固执,不肯麻烦我。现在,咱爸老了,又这样了。”
宁世菊安慰着她说:
“姐,你也六十来岁的人了,身体也不好,别太伤心了,啊?”
“哎。”宁世芳答应道。
宁世菊又说:
“待会儿可别让咱爸看出来你哭过。”
宁世芳就掏出包里的小镜子,仔细的照了照,又拭了拭眼角,这才去和宁老爷子嘘寒问暖的告别去了。
这宁世芳拜访完了宁世菊家,又去宁世荣家一趟,这么集中去一下,宁世芳就要回城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