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地方,是王富安带人在前面院子临时搭建的。
这样的场所,王富安自然是上不了席位,也没资格安排。
黛玉道:“张大人,我也分不清你们谁是谁,请各位大人自行安排座次。”
张钜忙笑道:“格格,这个不需劳神。”
因为要分男女,之间的席位是屏风分开。因儿,六王爷与郡王,自然要被封上座。六王爷还好说,只是郡王爷官位卑微,怎么也不肯上座。
张钜清楚,这未来,将属于这些年轻人。因儿道:“郡王爷乃京城下来,能光临我们苏州,自然是我们苏州造化。这座位,非郡王爷不可。”
燕子在隔壁听这边吵吵,道:“也是就个座位,兄弟,让你坐你便坐,毕竟是客嘛。我都没客气。”
弘善这才坐下。
这下面的位子,便好坐了。皆根据官职大小,依次坐下,倒也不用劳神。
男宾这边自行斟酒,便有县令把盏。而女宾这边,紫鹃小翠把盏。
燕子道:“紫鹃,你也坐下!”
紫鹃忙笑道:“我一个丫头,哪有这样的规矩!”
“给你脸面,你还抬上了!”黛玉戏她道:“姐姐让你坐,你便坐!”
紫鹃方于下首坐下。
菜肴一个个上来。端菜的,皆由紫鹃挑选出二十个作坊里的还算体面的姑娘,培训了十来天。虽未经历大场面,没有大家丫头的范儿,倒也没有犯错。这在乡下,已是难得。
上的菜。都是乡下常见的,没什么燕窝鲍鱼之类,没什么山珍海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黛玉作为主人,端起杯子道:“今佳客至寒舍,皆是粗菜薄酒。不成敬意。心有戚戚,还请各位多多担待。我敬各位三杯,还望各位不要嫌弃。尽性方好!”
“这菜是谁做的呀?”酒喝到兴头上,六王爷忽然发问。众人听闻,不知所措。
偏在这个时候,公主又道:“把做菜的给我叫来!”
于是全场鸦雀无声。早有人领命去了。
王富安家的和女儿桃花。慌慌张张地过来,扑地磕头。六王爷走进来。站到燕子身边,严肃着脸,几乎同时道:“抬起头来!”
母女两哪里见过这个阵势,瑟瑟发抖。男宾桌上的各位官员面面相觑。不知要怎样?只有这边女宾桌子忍住笑。
只听这兄妹两同时道:“赏!”
气氛凝固了几秒钟,方明白怎么回事。母女两莫名其妙,身子还在颤抖中。
黛玉笑着打了公主一下。道:“我让你们来,是吓我的人么?既然赏。若是少了,我可不依!”
六王爷回到座位,大赞菜肴做的好。在宫里都没有吃过这些。于是官员一个个附和,说这菜做的味道真是不同凡响。开始热闹起来,猜拳行令。
燕子亲自要来杯盏,倒了两杯酒,赏了桃花母女。
桃花还好,倒是她的母亲,双手捧着酒杯,瑟瑟颤抖,眼里老泪纵横。活了这么大,没想到今天竟有如此荣幸,得公主赏酒。
黛玉见如此情形,便道:“这是公主带来的皇宫里的酒,你们拿一坛子下面吃去。”
母女两磕头谢过,抱了一坛酒,下去喜欢不提。
燕子道:“妹妹,这两人可不许放他们走。这个口味,正合我意,哪里找去?”
紫鹃笑道:“哪里能走了,如今她已经卖身府里做奴才呢!”
六王爷戏道:“花了多少银子,我买了!”
燕子道:“用你来换,我也不同意的!”
燕子的话,让众人大笑。六王爷也笑道:“我如今,在你眼里,倒还不如个厨子!”
黛玉暗暗又在思讨着这个事!
酒至中途,张钜问六王爷道:“下官想给公主敬酒,不知能否?”
六王爷笑道:“你就做个代表,无需个个都去。”
张钜得准,端起酒杯,站在帘外,弯腰道:“下官张钜,代表江苏地方官员,恭敬公主。”
燕子道:“你是张钜,就是江苏巡抚的?”
“正是下官!”
燕子又道:“你这么搞得?上回怎么会发生抄我妹妹家这样的事?”
张钜听燕子责难,抹着汗道:“下官知过,监管不严,还请公主恕罪。”
黛玉没荣燕子说话,道:“张大人后来为破此案,也是立功了。那个织造唐季礼,便是张大人抓的!”
燕子听黛玉为他辩解,便笑道:“我只不过问问而已!张大人,一口干了!”
张钜听说,忙地一口干了。燕子道:“这唐大人,做事不错,比较认真。我那院子里的地,打扫的还是比较干净!只是慢腾腾地。”
黛玉忙到:“姐姐,他年岁也大,该让他回家养老了!”
燕子道:“嗯!四儿,记下,回去后,你让那个唐季礼回去吧!传我的话,打赏他二两银子,让他回家养老。这年把,我倒是忘了跟他要饭钱。既然妹妹说了,这小钱也赏他了,不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