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有福回到家里,觉得头重脚轻,像是喝醉了酒。连晚饭也没吃,爬到床上睡去了。
孙刘氏跟着进了屋,手在丈夫额头上试了下,吓了一跳。丈夫这是发高烧了。
孙刘氏忙地用毛巾为孙有福擦着额头身子。第二日,孙有福起不来。孙刘氏熬了米汤,孙有福勉强的喝了些。孙有福对孙刘氏道:“你去林府找着王大爷,知会一声。就说我不能起床,真是对不起小姐了。”
孙刘氏走到林府,往里张望,门子道:“你找谁?”
“我找王大爷!”孙刘氏道。
“你是谁呀?王管家一早出去有事了!”门子温和道。
“我是小王庄的。”
“噢,你是府里的!早说呀快进来,是来拿月例的吧!我去跟紫鹃姐姐通报一声。”门子让进孙刘氏,把紫鹃找了来。
“请李奶奶安!”孙刘氏给紫鹃跪下问安。紫鹃一时被搞糊涂,李奶奶?自己变成李奶奶啦?
“起来起来,快起来!”紫鹃受到惊吓的样子。这还是第一回,有人跟自己跪。平常都是自己跟别人跪,已经习惯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家那位叫孙有福!”孙刘氏站起来,低着头道。
“噢!是不是昨个打猎的那位?!”
“正是呢!奶奶,他让我来回个话,他今个不能出去打猎了!”
“不能?怎么啦?”
“他发高烧了?”
“是不是冻着啦?这出门打猎,也该多穿点衣服才是!”
“不是,小姐。我今个早晨问了,他是昨个打野鸭子时,脱衣服下水。被冻得整个下午都没缓过劲来!”
“啊?就为一只鸭子,这么冷的天下水??”紫鹃呆住了:“这是不要命啦?”
孙刘氏见紫鹃语气有抱怨,吓得跪下道:“他本来想,第一回为小姐做事,不要让小姐失望,才下水捞了鸭子。本以为没什么事,不成想。就感冒了。也是今年年成不好。家里没什么吃的,天天煮着干菜叶子,有了点山芋干。我两舍不得吃,都让着孩子呢!”
孙刘氏说着话,黛玉已从后院出来,看孙刘氏跪着。以为犯了什么错,被紫鹃训了。便走过来。问紫鹃。紫鹃对孙刘氏道:“这是我们林府小姐!”
孙刘氏慌得忙爬起来,头也不敢抬,向着黛玉的脚的方向,复又跪下:“奴才孙刘氏。给小姐请安!”
“这是怎么回事?”黛玉问紫鹃。
紫鹃把孙刘氏的话重复了一遍。黛玉看着孙刘氏,语气和缓道:“你起来吧!请郎中了没有?”
“这不算什么大病,躺躺便好了!”孙刘氏道。
黛玉看着孙刘氏。心里泛起同情心。对紫鹃道:“你着个人,抓点药送去。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怎么办?!以后但凡有病的,拿药看医郎中的从府里支出。”
黛玉又对孙刘氏道:“你去领了月例,带回去。若是拿不动,可让府里人送去。回去跟你男人说,他心虽是好的,但以后再这么冒失,可是要罚他的。这命重要还是一只鸭子重要?尚且有什么事故,不是白白地送了命么?以后再不许他单独行动,可让他找一个府里的伴或者府里派一个过去。”
孙有福吃了一剂汤药,好多了。孙刘氏把黛玉的话重复给他听。孙有福感动的热泪盈眶,小姐这是把他当人看呢!他着孙刘氏去找来自己的大侄子孙元洲,十七了,道:“以后你就跟叔打猎去!”
孙元洲高兴道:“叔叔,那你先歇着,我那你的弓弩,去打几只野鸡来!”
“等我好了再去。小姐发话了,再不许单独去,也不许冒险。否则要罚的!”
孙元洲听着,只得回去跟他爹孙有寿说了这事。孙有寿道:“如今小姐派了这活给你二爷,你二爷又想着你,可再也不许东串西逛了。如今是林府的人,犯了规矩,可是要罚的。那林府的护卫可不是玩的,二十板子下去,非要了你小命不可!”
孙元洲被唬住了。下午友伴来找他。孙元洲道:“如今我再也不敢跟你去玩了,我现在是林府的奴才,若是不守规矩,我爹要打死呢!”
“林府是一些市面,但也不至于这么狠吧!”
“狠不狠的,我是没这个胆子了。”
过了一日,孙有福身体基本康复,再加上婆娘炖了两个鸡蛋,又做了米饭。林府厨房又让她拿了几颗黄芽菜。生活好了,精神自然不一样。
这一日,孙有福与孙元洲,带了米团子。整整打了一天猎。结果打到了八只野兔,六只野公鸡。还有两只咕咕!
到了晚上,送到林府。报告黛玉,黛玉惊喜道:“真是个好猎手。奖他两明个歇一天!”
孙有福与孙元洲在林府吃了饭,回家去。孙有寿见儿子这么晚回来,对婆娘道:“快装饭,小洲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