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梦离看着战天南道:“如此便多谢了。”
战天南看到他眼里的光华时,心里倒没有往日里那种又酸又涩的感觉,他淡淡地问道:“要我怎么做?”
郁梦离轻轻附在他的耳畔说了几句话,战天南看了郁梦离一眼道:“这样就成?”
“若是表哥配合的好的话,这样做便足够了。”郁梦离轻声道:“只是让表哥在受委屈了。”
战天南白了他一眼道:“少说那些场面上的话,老子不吃那一套,你若是再说的话,老子现在就走。”
郁梦离笑了笑道:“那我就不说了。”
战天南的眸光深了些,却又不自觉的看了安静波一眼,郁梦离看到他的眼神后道:“表哥大可放心,我会照顾好表嫂的,不会让她有事。”
战天南怒道:“谁娶那个凶婆娘!”
安静波却笑道:“表弟真是识相。”
两人说完之后明云裳失笑,郁梦离伸手摸了摸鼻子。
安静波斜眼看着战天南,战天南扭过头不看她。
正在此时,郁北走进来道:“世子,容景遇求见,说是听说世子妃久不生产,特来探望。”
“不见。”郁梦离冷着声道。
门外却已传来了容景遇的声音道:“我与云裳虽然有过婚约,却已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世子又何必如此记恨于我?”
战天南和安静波一听到他的声音眸光顿时深了些,安静波有一股冲动,想冲上去把容景遇剁成肉泥!战天南却一把拉住她,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安静波冷哼了一声便由得战天南将她拉到了屏风后,只是这她才在屏风后站定却觉得自己实在是暴躁了些,报仇的事情实在是不能太过着急。
战天南难得看到安静波这副样子,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担心,安静波纵然很聪明,但是也会被仇恨蒙敝了双眼,遇到容景遇这样的对手里难免会出事。他看了一眼她扁平的小腹,心里的担心更浓了些。
郁梦离在屋子里朗声道:“容太傅误会了,我不见容太傅是贱内身体不适,实不宜见客,而我又畏寒,也不能见客,容太傅请回。”
容景遇白衣如雪站在房门前,却悠然浅笑道:“世子这般说的话,便是遇来的是不是时候了。”
郁梦离不答便算是默认了,容景遇站在门口手往前伸了些许,仲秋的身体便已挡在了房门前,他冷着声道:“容太傅请便。”
容景遇笑了笑将手缩了回来,然后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今日来纯属一番好意,既然世子和云裳都不愿意见我,我自不能免强。”
郁梦离在屋子里道:“郁北,请容太傅!”
郁北就了一声,对着容景遇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容景遇却站在那里不动,只缓缓地道:“世子的这一局棋虽然精妙无比,但是遇觉得世子未必能全身而退。遇愿与世子化干戈为玉帛,从此化敌为友,不知世子意下如何?”
郁梦离浅笑道:“容太傅有心了,只是我和容太傅素来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敌人你我或许算不上,朋友却一定是做不了的。只是容太傅今日里跑到这里来对我这说的这一番话,若是让我父王听到的话,他只怕会生容太傅的气。”
容景遇幽幽地道:“世子说错了,遇今日来这里说到底是做王爷的说客。”
郁梦离笑了笑,容景遇问道:“世子不请我进来细细说道吗?”网不跳字。
“真没有兴趣。”郁梦离微笑道。
“世子如此笃定,遇也有笃定的事情。”容景遇缓地道:“谨相想来是世子劫走的吧!若是皇上知道这件事情不知道会做何感想,只怕到时候世子会有不大不小的麻烦吧!”
“容太傅想太多了。”郁梦离淡淡地道:“若是容太傅如此笃定的话,可以请皇上到这里来搜查。”
容景遇笑道:“世子若是这样说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他的话一说完,便大步走了出去。
他一走,战天南和安静波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四人的眸光里不约而同有了一分幽深。
战天南离开那间院子之后,倒想起了很多的事情,等他想完之后却又发现那些事情几乎件件都和安静波有关系,他顿时有些恼,忍不住狠狠跺了跺脚。
正在此时,宇文乾从转角处走出来道:“侯爷,皇上派人四处找你,你可得小心一些。”
战天南看了宇文乾一眼后冷笑了一声却根本就不理会宇文乾,只是继续大步前行,宇文乾看到他的样子不禁有一些担忧。
战天南如今已经知晓了安静波的下落,他的心里定了下来,方才郁梦离对他说的不过是让他继续寻找安静波的下落。他的眸光深了些,却走到僻静处轻轻吹了声哨子,很快,数个身着黑衣的乌风铁骑便奔了过来,朝他施了一个大礼。
战天南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坚定,他朗声道:“传令下去,四处寻找谨相!”
那几个乌风铁骑有些吃惊地问道:“侯爷……”战天南素来磊落,安静波的事情他也没有瞒他的这些心腹。
战天南摆了摆手道:“让你们去寻,你们去寻便是!”
那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齐齐地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战天南的心里一时间有些沉重,他很清楚的知道,随着容景遇去看郁梦离和明云裳,所有的事情便已拉开了序幕,他冷哼了一声。
由于南方的战乱,北方去岁的涝灾,京城外已集聚了不少的平民百姓,这些百姓全部流离失所,拖家带口的乞讨,只是整个苍澜王朝早已乱成了一团,再加上天灾人祸,就算没有失去家园的百姓生活也不富足,自不能给施舍什么给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
于是乎那些百姓便越走越远,京城素来是天底下最为富庶的地方,那些百姓便慢慢地朝京城集聚,京城尹知道天顺帝的性子,自不敢让那些百姓进城,一直命人将他们拦在京城之外。
那些百姓在寒冷中过了一个极为难捱的年,有不少人冻死饿死在野外,那些活下来的人也是穷到极致,只挖个坑,将那些人草草过去时了。
到谷雨这一日,天气虽寒,春气却动了,地下的尸体也开始腐烂,尸气上浮,便有不少的百姓病了,一场瘟疫悄然而来。
只短短两三天的时间,便已死了数十人,其惨状远胜于冬日的寒冷和饥饿。
这一日,有人走到那些百姓中道:“如今皇帝残暴,荒淫无度,根本就不顾我们的死活。如今瘟疫四起,我们根本就没有活路,与其一直在这里等死,倒不如奋起一搏。”
“我们连城都进不了,又如何去搏?”有人无比沮丧的道。
当先说话的那人道:“如今京中满是繁华,药品和粮食都有,我们的家人早已死了,只余我们一条命,又还有什么好怕的?如今便冲进京城去,抢到粮食和药品我们就都还没有一线生机!”
“说得对,皇帝如此不仁,我们又岂能在这里等死,我们进城去!”有人大声响应道。
一时间,群情激愤,活着的人全部都爬了起来一直进城,这些难民积聚在此已有数千之众,都积极响应那人的响召。
宇文乾在城门上看到那些百姓朝城门蜂涌而来,一时间吓了一大跳,他忙走出来问发生什么事情。
那些百姓根本就不理他,竟直直地进城里冲了进来,若那些百姓个个精壮善武的话,宇文乾必不会手软,可是那些百姓个个手无寸铁,一个个骨瘦如柴,满脸菜色,他也是从寻常百姓里出来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百姓已经冲进了城里,看到东西就抢,京城内,顿时乱成一团。
宇文乾立即意识到发生大事了,忙命士兵将那些百姓请出城,只是那些百姓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那么多的吃的,如今看到了又哪里会理会宇文乾的劝说。
而那些士兵好意劝百姓收手留开城里,反而激起了民愤,愤怒的百姓操起棍子便将一个士兵的头砸烂了,其它的士兵一看到这种情景,顿时大怒,操起武器便朝百姓刺去。
宇文乾看到眼前混乱的情景时,只得命士兵用了强,而他一用强,便又激得那些百姓的拼死抵抗,一时间乱成一团。
宇文乾长叹一口气道:“终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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