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裳还没有反应过来,郁梦离的手已轻轻伸了出去,一枚细小的针落在马屁股上,马顿时便极快的朝前奔去,她下意识的抱紧了郁梦离。
马车飞驰,很快就到北王府的门前,郁梦离的脸上早就戴了一张面具,面具上的脸极为普通,就是放在人群里也不会有人看第二眼。
而马车早在莫扬的大力拉扯之下停了下来。
明云裳走下了马车,郁梦离也跟了下来。
明云裳见北王府的门前一片喧哗,门口的人进进出出,她心奔过去问道:“发生什么事情呢?”[
四周看热闹的百姓答道:“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方才听到这里暴出一声巨响,就过来看来,然后便见到里面起火了。”
明云裳抬头一看,果然见到王府里的燃起了熊熊大火,站在她的位置还能看到浓烟。
明云裳想起北王昨日受了重伤未醒,而玫瑰又怀有身孕,此时发生这样的暴乱只怕北王府会乱成一团。
她欲进王府,却被郁梦离一把拉住道:“先别急,我们看看再说。”
“再看下去只怕王府都要被烧了。”明云裳有些担心地道。
郁梦离低低地道:“烧了还可能以重建,但是这一出戏若是不看完,又怎么知道他们要玩什么把戏?”
明云裳知道他和北王名如叔侄,两人的感情却亲如兄弟,他断然没有看到北王府遇险还如此镇定,她的心里满是不解,却也只能站在那里等着。
她终是忍不住道:“王府里起这么大的火,你就不怕北王和玫瑰有危险?”
“他们若是连这样的危险都无法应对的话,又如何能面对朝堂上的风风雨雨?”郁梦离反问道。
明云裳急道:“可是北王受了伤,玫瑰有孕在身。”
郁梦离缓缓地道:“纵然如此,我们现在也只能先看着,也许好戏就要上场了。”
明云裳的眸光幽深,她素来是知晓他行事极有法子,他说不能做的事情便万万不能做,她只能耐心等着,却也难掩内心焦躁。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阵喧哗声,京几卫的人蜂涌而来,个个手里拎着水桶,那模样似有备而来。
明云裳一陡然想明白了什么,北王府里也有不少的侍卫,可是此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只看到为数不多的侍卫在救火,其它的侍卫嘴里叫得极凶,说要灭火,却没有人动手。
她看了郁梦离一眼,却见他的眸子里一片冰冷。
明云裳轻声道:“京几卫来得快是合理的,可是从暴炸到起火到现在,半刻钟的时间也不到,离北王府最近的水源也有一段距离,他们倒是神速,好像知道北王府要起火一样。”
“这件事情是他们亲手设计的,自然会知道。”郁梦离答道:“皇陵被倾覆之后,京中大臣,个个都起了别样的心思。在他们看来,这是苍澜龙脉已断的象征。有很多人会被人做为破灰来试水,也许好戏很快就要上演了。”
明云裳微微眯起了眼睛,她忍不住道:“你的意思是京中各股势力已开始较量,这件事还极有可能是容景遇的手笔,可是这和北王府有什么关系?他为何选在北王府下手?”
“所有事情都要有个开端,北王原本是文臣的领袖,在民间威望极高,极得百姓的尊重,而他在皇陵里受不不轻的伤。自上次剿匪成功之后,天顺帝给了他不小的兵权,他这次受了重伤,兵权便如悬在半空一般,有人想要他手里的兵权,所以他必须得死。”郁梦离在她的耳畔轻声解释道。[
明云裳微愠道:“他们趁人之危。”她看了郁梦离一眼后又道:“只是阿离,京几卫不是在你的手里吗?怎么又成了别人手中的武器呢?”
“这些年来京几卫我一直都在经营,但是我能经营,其它的人也一样能经营。”郁梦离轻轻地道:“早前我把宇文乾安排进了京几卫,他虽然是京几卫的首领,但是京几卫中有还有几个副统领,之前的那个朱全,虽然在你生产之时将他除去了,但是他死了之后,天顺帝又派了另一个人接任他的位置。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那人也被容景遇收买了。”
明云裳轻轻叹了一口气,郁梦离又缓缓地道:“而明达平日里在王府的时间并不算多,王府里虽然有他的亲信,但是也挡不住这些年来有人刻意往里面渗透,只怕在这王府里,就有好几派的人混在里面。此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倒正好可以将这些人分出来。”
明云裳的眸光深了些,这些年来,她对于朝庭之上的算计也有了独到的见解,她淡笑道:“天顺帝天天防这个防那个,防到最后只怕是人人都对他起了谋反之心。”
郁梦离的眸光深了些,他见那些人将火扑灭了不少,他看了她一眼道:“到这个时候,你可以出场了。”
明云裳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便带着莫扬排开众人往里走去,她是一国之相,认识她的人不少,有人见她最先出现先是愣了一下,有人却已冲上来道:“相爷,你来得正好,王府里出事了!”
明云裳见最先冲上来的那人是一个身着京几卫首领衣裳的男子,那人她也曾见过几次,是一个营副,姓姚,她皱眉道:“本相看到了,王府突然起火了,你不去救火拉着本相说什么闲话?”
姚营副愣了一下后道:“末将的人已经去救火了。”
明云裳把眼睛一斜后道:“北王爷若是有任何闪失,本相先扒了你的皮!”
姚营副忙道:“末将也是刚刚才到这里的,实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末将已命人全力救火。”
“有看到北王和王妃吗?”网不跳字。明云裳厉声问道,她已做了几年的首辅,对于官威这个词语已把握的炉火纯青,这般厉声一问,当真无比威严。
姚营副只得答道:“末将也是刚进王府,还未见到王爷和王妃。”
“饭桶!”明云裳骂道:“你是一个武将,遇到危险应该立即冲到最前面去,你比本相早到王府,竟还没北王和北王妃的消息,反而在这里拉着本相说东说西,你是何居心?”
姚营副被她这么一凶,心里顿时也有些忐忑不安,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明云裳凌厉的眸光却已朝姚营副扫了过去,她的眼睛里杀气迸出来道:“今日里北王和王妃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先杀了你!”
姚营副只得求饶道:“谨相饶命!”
莫扬抬起一脚便将他踢倒在地道:“饶命,你不是说没有见到北王和北王妃吗?谨相只拿这件事情问你的罪,你就求饶,难不成北王和北王妃出事呢?”
姚营副愣了一下道:“没有的事!”
“那你求什么饶?”莫扬手里的佩刀亮出了一条缝,森冷的刀光看起来寒气逼人。
姚营副一时间语塞,明云裳冷笑了一声道:“今日这件事情本相记下了,北王若是没事还好,若有事,你就提着脑袋来吧!”
她的话一说完,便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