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邪以为名天青会带他去城里最为奢华的地方,没想到却是一家开在普通平民区的小酒楼。名天青搂着天邪热情似火地吹嘘着这家店的菜如何如何好吃,酒也是独具一格,因为是用他家祖传秘方自酿的。
一家极为普通的小酒楼,在这条街上并没有什么出众的修饰和摆设。陈旧的老桌椅在诉说着它的年岁,被勤快的伙计反反复复擦得反光。见两人近来,热情地招呼进去,并引进客栈里。这家店唯一的不同就是客流量吧。这一路上天邪有粗略浏览两边的酒楼,几乎都是三三两两地人进进出出。而这里几乎座无虚席,可想而知这家客栈应该在附近一带有些名气。
伙计见名天青衣着华贵,显然非富即贵。小心翼翼地把两人带上二楼,想来和一般的酒楼一样,设有特区。所谓的特区就是为了区分有钱和没钱客人。如此做也是有原因的。要是哪家权贵来酒楼用饭,却又不想和平民同在一厅失了身份,要是他们自行离去还好,就怕有霸道的权贵把满厅客人驱逐出去后独占一厅。
权贵的消费能力本就比平名高,但是整个城里有钱人哪里有平民多?积小成多,这才是生意人的方式。为了避免这种矛盾,所以专门设定了贵宾区。这样既满足了权贵们的面子,也化解了矛盾,还能赚两个身处两个阶级的人的钱,何乐而不为?
天邪走到二楼就发现人少了大半,很少看到有两个桌子相邻有客人的情况,大多都是隔开一张桌子一桌客人。名天青选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这里可以看向外面的街道,给人视野上的开朗。
“这家小店的厨子可有点手艺,能做出布特鲁最有名的几种风味和兰国各种风味的菜式。如此好酒好菜具备,在边城里可是名声了得。虽然地处偏僻了些,但这个边城里那些有点身份的人还是三天两天也要来一回的。”名天青热心地介绍着,好像乐此不疲。
“被你反反复复赞不绝口,待会儿要是不入口,我可要翻脸的哦。”天邪开着玩笑道。
“随你怎么说,吃了就知巧了。”名天青信誓旦旦地说完,对着伙计叫到:“劳烦你们快点,我有好些时日不来此处了,嘴馋得心痒了呢。”
“好嘞,客人您稍等片刻,马上就来。”伙计扬声应着,一溜烟往楼下快步而去。
“看我岁数似乎比你大些,我就不客气叫你天邪老弟了。你要是不介意,叫我一声天青大哥便好。”名天青真挚地说道。
“如此多谢天青大哥抬爱,小弟这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天邪正色道。
于是两人就聊起了一些事,名天青为天邪讲诉着名州五城的状况,讲述着王府颁布的一些政令,丝毫不介意地询问天邪的看法。来之现代的天邪对于现代化的管理学方面多少有些耳目渲染。就连那个世界最常见的管理规格,被天邪加以利用,顿时把名天青听得出神和赞叹不已。他连连拿起酒碗,一副相见恨晚的痛惜神情。
一个是党派主义的政权时代,一个是阶级压制的权利时代,其中相差的内容量是极大的。
“天青大哥为何不问我的身世或者过往的一些事?”天邪含笑说着,一脸淡然。
“你交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家世。至于那些过往之事,你愿意说自然会说,不想说我又何必为难于你?”天青朗声大笑,然后盯着天邪的眼睛。一个淡然中隐约有似笑非笑的韵味,一个含笑中似有千思万虑又似乎心无旁骛。
“哈哈哈······。”两人相视片刻,然后齐声大笑起来。
“天青大哥说得有理,能交友如此,乃人生一大快事。来,我们干了。”天邪举起碗,两人一起咕咚咕咚地狂饮。
“痛快!”把碗重重放在桌上,两人不约而同大声说道。然后两人几乎都是一怔,相互对视,再齐声大笑。
尽管天邪表面上表现得很自然,其实心里却是另一番心思。名天青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城府太深,他的为人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在那个世界,又何尝不是喜欢带着虚假的面具?把本心暴漏在出来,就无疑像一个赤裸裸的人站在人群里。所以,为了自我保护,大多数人选择为自己带上面具。
那么,到底哪一面才是名天青的面具呢?性格直爽,疼爱妹妹的一面?还是处心积虑,深谋远虑而后动,拥有深不可测的城府那一面?天邪不想多想,他只是一个过客,不愿牵扯到这个地方的权利斗争里面。
今日是边城少有的七日集,城里来了许多偏远靠山的平民。大多是来摆卖一些手艺品,然后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回去。天下之人因利而来,因利而集。商贾们用低廉的价格收购那些土场和野物,然后运往名州城转手一卖又是大赚一笔。
也许大多数人认为这是多么地不公平的,为何劳动阶级辛勤劳苦的果实,却被那些坐享其成的人理所当然地“剥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