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坐着的三人在一片死寂中挣扎,婧琪抬起头望向哥哥愤怒的表情。她知道说出爸爸的事他肯定难以接受,深深呼出憋在心里的那口气,她低下头默默地说:“哥,再试着去找他一次吧,我知道你心里痛恨,心里难受。我何尝不是呢?可,毕竟知道他还活着,如果不去问清楚原由,我们都不能走出阴影的。”
芊芊也望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希望能给他多点考虑的空间。毕竟这事关系到他们家庭从前,作为旁人的立场不能发表太多主观意见。
叶清城手上的拳头握得比任何时候都紧,脸上的咬肌轮廓放松下又紧绷,来来回回很多次。找父亲是可以,但绝对不会原谅他。他记得比谁都清楚,过往的那些耻辱嘲讽讥笑均是因为有这样一位不负责任的爸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找他可以,不过休想我会原谅他。”
“好好。”婧琪释怀地一笑,转移视线看了下芊芊,两人对视放宽心的笑着。
兄妹俩人越走近孤儿院,越觉得忐忑和矛盾。又想马上找到爸爸,又怕找到。婧琪想着他那天的穿着和憔悴落魄的样子,心里难免揪痛。
叶继天年近半百顶着花白的头发站在烈日下继续等待,自从那天再见女儿婧琪后,他每天都来孤儿院门口等。很了解女儿的性格,虽然口口声声说不认识他,但她的眼泪早已出卖了她。所以坚持每天等,一定会等到的。13年过去了,相信当年的案子已经淡出大家的印象吧,路上偶尔遇到警察,他依然免不了的胆颤心惊。
终于三人在转角之后真正的面对面了,婧琪紧张地看看哥哥的表情又望望爸爸激动的样子,她不知道该如何打破僵局。只见叶清城深遂的眼眸里尽是愤怒,心中的恨意使他要大口大口地喘气。迈开脚步,快速地冲过去二话不说就揪住叶继天的领子,一把将他拉到小巷子里。婧琪紧随其后。
“哥,冷静点。”她看着叶清城爆起青筋的手,哆嗦地说。
叶清城此刻无法冷静下来,双眼布满悲痛的红血丝,狠盯着眼前的父亲,“你还有脸回来?对工作、对家庭、对老婆、对孩子不负责任的人,你怎么还有脸回来?怎么不去死?”
叶继天充分感受到儿子对自己的愤怒,他抖擞双手,表情既有无奈也有伤痛更有惭愧。“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清城,婧琪,我对不起你们。”
婧琪泪流满面,“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十几年了,你到底躲哪去了?”
“我是有逼不得已的原因的。当年的二十万绝对不是我拿走,你们要相信我。”
“哼,相信你?”叶清城冷笑出声,“不是你拿的,你逃什么?还逃了十几年,如今钱花光了,才灰溜溜回来。对于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拉去警察局。”说完,他用力一扯,想着把叶继天拖去交给警察。
叶继天使劲反抗,大喊着:“清城,你不可以这样做,听我说,听我说……”叶清城不为所动,依然自顾自地往前走。于是,叶继天又向着婧琪喊:“女儿,快救我,我不能去坐牢的,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把事情真相公布出来……只是,时机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