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阚乌尼高僧来自景教,景教和道教可是亲戚,老子出胡后一气化三清,其中一气就是景教的天尊移鼠。这位其实就是孙睿永先生念念不忘的天主耶稣。景教的情况大家可能都看过唐书,里面记载很多。德平,你父亲所在的西京,还有很多景教寺院。”
慕容德平愣了一下,因为他并不知道这些事。不过还是给两个人当了翻译。
“景教也叫波斯教,在大食,现在是最重要的一种教派。所以我们在评判西北局势的时候,需要听一下两位高僧的意见。当然更加重要的是,我们需要了解西北这些大部落,比如回纥人有什么需求。”
高继冲伸手请屈达甘先讲话。
回纥人有什么需求?或者说摩尼教有什么需求?
屈达甘苦笑,他反正来了,就装作不能完全理解高继冲的话,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回纥人希望渤海能够向大周太子求情,允许他们自成一部,帮助他们赶走契丹和女真人。回纥王室希望能够和大周或者渤海结成姻亲,并可以向大周或者渤海称臣。
至于摩尼教,崇拜光明之神,愿意奉渤海王为光明神主,全教都可以成为渤海王的护法,请准许在渤海建立寺庙传教。
阚乌尼则要简单得多,由于大食与渤海相隔太远,也提了要建寺院,但是主要还是想在各口岸建设传教所,一边传教,一边给大食商人住宿生活。
至于西域各国,都是一个个的小部落和小城邦,现在要做的是希望能够获得渤海的帮助,能够培养一些年轻人,准许他们回国,共同抵抗辽国的入侵。
“西域各国从未侵略过中土,却屡屡被中土大军洗掠,匈奴突厥契丹,无不是如此。恳请王爷垂怜。”
高继冲对这个阚乌尼其实更加感兴趣,因为他提出的要求更加隐秘,更加容易让你接受,但是却后患无穷。
因为没有行政方面的人在,所以大家都看着高继冲。
高继冲笑道:“渤海有几个原则,写在了渤海律上,如果两位高僧有兴趣,可以召开读一读。我在这里重复一下。”
“第一,在渤海任何教派的教义,都是哲学的一部分,如果两位希望自己的学说能够在渤海推行,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前往凝阳书院,把你们的思想和理论在那里演讲,并通过辩论,获得了学生们的认可,那么就可以作为一本学科在渤海所有的学校进行教学。但不得私自教习。”
“第二,在渤海,不允许有国中之国,邦中之邦的情况出现。在渤海律法之下,任何人,包括我和任何一个到达渤海的他国人,都要平等遵守。即便是在口岸,也没有特权。就更加可能有法外的特权。你们可以在渤海建设会馆,但是必须服从渤海律的管辖。”
“第三,我们欢迎任何人到渤海居住,但是只能以家庭为单位,就连我们的世家,也只是有血缘的亲情,而没有法外的交情。我们会保障一个家庭的基本权利,比如土地、工作、教育和医疗等等。但是也需要尽到你作为一个国民的义务,服从国家的调配。”
“第四,如果你们不愿意留在渤海,在渤海之外,我们就是友邦。我们不会阻止商贸往来,当然也不会阻止学术往来。你们仍然可以到凝阳书院讲学和学习。我想这对我们两家都有好处。”
高继冲笑道:“只要不违反渤海律和以上这四条原则,你们在渤海都是自由的。”
“凝阳书院?”原本不抱希望的屈达甘的眼睛里露出了亮光。
“对,凝阳书院。那是一所哲学学院,所谓哲学,就是经过辩论,达成共识的学问。所有的有识之士都能前往讲学和学习。”
“我听说渤海还有科学院,我能够到科学院学习吗?”阚乌尼问。
高继冲摇头:“对不起,科学院是基础学科,是为渤海人特定的。报考科学院,除了要有户籍证明以外,还要有一定的身体条件。你们达不到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