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越笙骑着马在街上徘徊了几个时辰,眼见着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却仍旧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方侯爷派出去的人已经找到了凌戟暂住的地方,在外面观察了片刻,房里只有凌戟一个人,根本没有方越笙的影子。一群人没敢惊动凌戟,派出一个人回去向方侯爷复命,其他人继续往各处去找。
方越棋听了下人的话,向方侯爷道:“越笙并没有去找凌戟,大概只是一时间心里不舒坦,想要出去散散心。侯爷不用过于担心了。”
方侯爷冷哼一声:“我还不知道他?我看他不是不想找,他是还没找到。”
话及此,只能说“知子莫若父”了。
方越笙骑着马经过一家酒楼,落寞的身影落在了楼上一桌食客的眼睛里。
“那不是方越笙吗?”一人指着他道。
林玄英往下看去,看到方越笙背上的剑,皱起眉头。
“我去看看。”
“玄英兄,你干什么去他和你有什么关系啊?”有人在后面叫道,林玄英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真是奇了怪了,那个凌戟对方府忠心耿耿就罢了,这个林玄英最近是吃错了什么药,对方越笙总跟从前不太一样。”
身后之人议论纷纷,林玄英已经走到了楼下,叫住方越笙。
“方世子。”
方越笙回过头来,认出林玄英,没什么兴致和他说话,理也没理,轻踢着马肚子,继续往前走。
林玄英上前拉住他的马:“方世子,你在这里干什么?你怎么拿着凌戟的剑?”
凌戟被打出侯府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别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林玄英却似乎窥到一丝内情。
方越笙听他提到凌戟,顿时来了精神。他怎么没想到找凌戟的狐朋狗友问问。
“你知道凌戟去哪儿了吗?”方越笙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林玄英没有立即回答,往四周看了看:“你怎么一个人?你的小厮呢?”
“我没带。”方越笙撇了撇嘴。
林玄英看着这个任性的小世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拉着马的缰绳:“跟我来吧。”
方越笙不疑有他,松开缰绳让林玄英带着走。林玄英嘴角抽了抽。这个小世子还真好骗,这就跟他走了?他们以前明明是针锋相对水火不容的吧?
看方越笙怀里还抱着个小箱子,林玄英问道:“你怀里抱的是什么?”
这一次他倒是警觉,警惕地看了林玄英一眼:“不用你管。”
谁稀罕知道。林玄英撇了撇嘴。
林玄英带着方越笙走了大概半个时辰,转进一个小巷里,停在了一个院门外。
方越笙往四周看了看,这里已经远离达官显贵居住的那片区域,四处的院落都显得拥挤又破败,面前的这扇门更是摇摇欲坠,估计力气大些就能推倒。
木门打开,凌戟的脸露了出来,方越笙鼻子一酸,顿时一股委屈涌上心头。
凌戟没想到会看到林玄英和方越笙一起出现在门外,忙打开大门,让两人进来。
方越笙下了马,抱着他的小箱子站在凌戟跟前,一脸欲说还休的模样。林玄英看这情境,自己实在不适合留下来,连忙告辞道:“我就是把人给你送过来,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也不等凌戟说话,便急急忙忙地出了院门。
凌戟也没功夫管他,眼睛看着方越笙,半晌轻声道:“少爷怎么一个人来了?”
方越笙皱着眉头抱怨道:“老爷要把你的东西都扔了,太过分了。”
凌戟关上院门,拉着方越笙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摆设十分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比凌戟在启明书院的房间还不如。外面的天色已暗,凌戟让方越笙坐在床上,自己去将油灯点着。
一盏如豆孤灯立在桌上,发出昏黄的光亮,只能照亮那方寸之地,不一会儿屋子里就有一股灯油的味道弥漫开来。
方越笙吸了吸鼻子道:“真可怜,你怎么就住在这种破地方。”
凌戟笑了,坐到他身旁,拍了拍底下的被子道:“被褥是我在书院里用的,都是干净的,少爷不用担心。”
方越笙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