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展二爷,您看我这个孙女怎么样,过了年就十岁了,到时收拾一下也挺俊的,要不这个丫头以后就跟您了?”
在场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老婆子会将自己唯一的孙女卖了抵债,都愣了一下,但随即一旁的妇人连忙将自己的女儿拉回自己的怀中,警惕的看着自己的婆婆和那位‘展二少’,生怕‘展二少’一口答应。
这妇人是刘老三的妻子,两人结婚也差不多已经十年了,但是膝下就只有大丫一个女儿,因为没有生儿子的缘故,整天的被自己的婆婆挑刺,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而刘老三又是一个孝子,不管他婆婆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都会照做,就算真的将大丫抵了债,刘老三回来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对于只有一个孩子的妇人来说,女儿就是她的命。
‘展二少’挑了挑眉,仔细的看了一眼这个据说已经十岁的孩子,第一个印象就是面黄肌瘦,穿的衣服上面都是补丁,头发不仅稀少而且干枯,脸上张兮兮的,一点也看不出一点‘俊’样,这女孩也知道她奶奶想要卖了她,吓得都在自己母亲的怀里,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就这干瘪的小丫头还想抵那五十大洋,你这老虐婆也太异想天开了吧,待月楼的头牌也只要几块大洋就能睡一晚,这小丫头回去除了浪费粮食还能干吗?”‘展二少’看白痴一样看着那个婆子。
虽然这个‘展二少’话说的难听,但是也知道他看不上自己的女儿,这让那妇人送了一口气。
紧接着突然听到自己身后传出刘老三的声音:“展夜枭,你个丧尽天良的东西,想要睡我女儿,我跟你拼了!”转眼间就看他他手里拿着一个木棍往‘展二少’的头上轮……
‘展二爷’带着马队气势汹汹的往刘老三家赶的消息,很快被和几个兄弟玩牌刘老三知道了,刘老三本来上头有两个哥哥的,但是都没有站住,从小就夭折了,只有他被保了下来,所以他娘将他当眼珠子一般的护着,或许宠过了头,从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二愣子,还好吃懒做,唯一的优点就是孝顺。
刘老三是个孝子,当初他娘得了重病,普通的郎中根本就治不好,只能到那洋人开的医院做手术,但是那要一笔很大的钱,他们家的情况,是根本拿不出来的,但是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娘病死,最后只能向展家开的钱庄借钱,那个时候他什么也没有就是地契,他们住的那个地方人家根本就看不上,最后抵押的是他这条命——如果还不出来就到矿上去做免费的苦力,桐城的人都知道,矿场这种地方根本不是人呆的,进去了差不多就是半只脚踏进棺材了,那里做工的除了罪犯,就是被人卖了的下人。
现在他们还钱的时间到了,但是根本就还不出这五十大洋,他本来还带着侥幸,那位‘展二少‘贵人是忙,不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现在他直接带着马队来了,这刘老三也呆不住了,放下手中的牌直接往家赶,老娘老婆女儿都在家里呢,就算他在不是东西,对待亲人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刘老三还是有几分心眼的,没有直接回去,而是躲到了离家不远的一个巷子口,先观察一下情况,他的家门口已经被一群大汉挤满了,各个长得虎背熊腰,比他要壮实的多。
看清楚情况后,他悄悄的从后门溜回了家,躲在柴房,柴房离院子并不远,能听见‘展二少’说的话,但是听的不太清,只能断断续续的听清几个字‘待月楼’‘头牌’‘小丫头’‘睡一晚’,但就单单这几个字就让刘老三听的血气上头,那股子鲁莽劲再一次没有收住,捡起地上手臂粗的一个木棍,串了出去,他长得矮小,速度又快,谁也没有想到刘老三会从屋里串出来,想要将他逮住,只是那时已经晚了,刘老三的木棍已经轮到‘展二少’的头上……
一时间——“二少!”
“三儿,你干嘛?”
“爹!”
“儿她爹!”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刘老三会胆子这般的大,他真是不要命了吗?
但是现在说什么也已经晚了,刚刚还意气风发的‘展二少’已经被打晕在地,额头上海冒着血,一旁和‘展二少’一起过来的马队青年,虽然被这一状况弄懵了,但是现在也没有时间给他们发愣,立马分成两批,其中两个连忙扶起昏迷不醒的‘展二少’,检查他的情况,剩下的人将刘老三和他的家人全部都绑了起来。
现在展家大少爷刚刚离家出走,不知道还回不回来,家里只剩下二少爷了,如果二少爷出来什么事,他们这些人都会被连累的,现在只能绑了罪魁祸首回去向展家交差,希望展老爷将怒火全部都撒在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刘老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