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间,一定要谈论这些事情么?云瑾,我若想对你不利,不会等这么久,更不会在你离开的这两年时间里,暗中与舒王一起保护丞相府,抛开这些不谈,你我最初的目的,是一样的!现在,只要你还肯站在你我最初的立场上,我们这一局,绝对能赢!你也不必担心京城沦陷之后,你的家人又或者是你会因此陷入危机之中,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信我,最后一次!好么?除了你,这世界上,已经没有第二个是值得我在乎的脸!我们一起颠覆北冥。”
“……”
唐云瑾没说话,大脑忽然有些不受控的发出嗡鸣声,那种感觉,是血魇蛊术在体内发作了。
她身体发软,有些失去重心,一声闷哼,险些摔倒在地。
阿垚往前迈出一步,刚欲搀扶她,却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退了回去,继而开出条件:“只要你肯继续跟我合作,我可以帮你解除体内的血魇蛊术!”
唐云瑾紧按着胸口的位置,有些不自觉放空的眸光抬起,紧紧地盯着他:“所以……你留了一手。血魇蛊术,你不是不能解,是为了在有朝一日,以此作为要挟我的筹码!”
“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了解到一切,立场也会改变!但你如今这句话,我必须要纠正,我并非是留了一手,我只是知道何人将血魇蛊术种入你的体内罢了,只要你我之间的立场保持一致,我帮你杀了她。”
“……呼。”唐云瑾呼吸陡然变得急促,“是启尤,对吧!你杀他是迟早的事情,并不是帮我,西凉皇位只有一个,你若想继承皇位,所有的皇子,都是你的敌人!阿垚,我们没办法再……再当一路人!我更无法为了自己的仇恨,而牵连北冥无辜百姓,让他们处于水深火热之间,西凉皇室的冷血,是北冥皇室无法比拟的!”
“看来云瑾知道的不少。”
他仍不紧不慢。
很快又补充了一句:“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我不继续站在相同的立场上,曾经你一手成立的玉竹堂,将会与你站在对立面!”
“试试!”她已经褪去血色的唇微微勾起,笑的惨淡。
话到此处,她知道,他们二人之间,谁也不可能做出让步了。
“你确定么?云瑾!”
“今日之后,你我……再无瓜葛……”
“咚!”
勉强说完这句话,唐云瑾彻底失去意识,一头栽到地面,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隐约间,她好像还听到了阿垚的声音,至于最终说的是什么,她听的并不真切。
“小姐,小姐!你醒醒!!”
唐云瑾毫无反应。
小月急坏了,“玉神医,我家小姐身体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
玉倾楼无奈轻叹:“东家体内的蛊毒来自于西凉皇室,除了下蛊之人,其余人皆无法解除,我最多也只能开一副压制调理的药方,不过看东家的身体状况,此前应该一直有服用类似的药物吧?这次突发,应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哦,对!我家小姐每半个月会吃一次药,放哪了我找找!”小月连忙擦拭眼角的泪水,开始翻箱倒柜,找了半天终于扒出来一个黑色的小药瓶拿了过来。
刚要打开盖子,唐云瑾睫毛忽闪了两下,缓缓睁开眼,小月脸色瞬喜:“小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水。”
每发作一次,她都浑身灼烧,醒来第一感觉是嗓子巨疼。
小月连忙将药瓶放下,转身过去倒水。
唐云瑾脸色煞白,没什么精神,杏眸顿在了玉倾楼身上:“你怎么来了?”
“堂主说东家病晕了,特意让我前来。”
“他让你来的?就没说别的?”
阿垚这操作,让她有些看不懂。
“堂主说,要我给东家好生调理,可我在医术造诣上,并不如东家,一直困惑,当如何帮东家调理,还有就是,堂主将医堂总令牌交给我,让我带给东家,并让我接下来一段时间在云府,不知是为何!”
唐云瑾接过那块玄铁令牌,拿在手中慢慢紧握起来,眼底闪过一丝嘲弄:“他倒是真留情面!医堂对他而言,可能是没有用处吧,否则也不会让你将令牌送来。”
她盯着令牌,神色黯然。
感觉像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可是她没办法去妥协。
阿垚的背后,是西凉!
一旦西凉真的攻克北冥,她想做的事情的确是能做到了,但同时也会变得自身难保!
她手中的墨云阁,固然强大,却如何能抵抗上万士兵?
以卵击石的事情,她不能做!
“发生什么事了?”
玉倾楼在医堂也呆了一段时间,早就没有了最初对唐云瑾的偏见,如今也算一心一意。
但有些事情,他接触不到,自然疑惑。
“玉竹堂,即将从我手中脱控!”
“什么意思?”
唐云瑾敛眸,“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一直在旁边站着的小月,见两人话题结束,连忙将水杯递过去:“小姐,喝水,温热的。”
唐云瑾半倚靠在床头,抬手接过,一饮而尽,低喃道:“即便没有我,北冥很快也会陷入腥风血雨之中!小月,你带着玉神医下去,以客房安置。”
“是!”
等两人都走出去,房门被关闭,唐云瑾才拿起小月送过来的药瓶,打开来,倒出一枚,送入口中,混合着水,吞咽了下去。
很快,药效便起来,身上的各种不适逐渐消退,她终于能大口喘气。
然而是药三分毒,这种只能起到暂缓性的药物,她不可能吃一辈子,还是要想办法拿到启尤的血,用以解蛊!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总之,想从阿垚那里占便宜,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这也是她没考虑先用阿垚得到启尤的血再分道扬镳的原因,这样只会更加激化她跟阿垚如今本就过于脆弱的关系!
不,如今或许应该说,今日之后,她与阿垚,没有任何关系了!
即便有,也是敌对的立场!
休息了一阵子后。
唐云瑾更衣梳发,坐马车前往宴王府。
说起来,在记忆中,她虽然跟宴澜来往次数不少,却好像没主动来过这里。
如今站在府门口细看,宴王府和原主记忆中的一样,只不过看起来有些说不上来的凄凉,就连府门口的侍卫,也就两个人,早知道,王府门前,标配的守门侍卫,最少都是四人!
她提着裙摆往府门口的方向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