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时忱的气息很平稳,从葛秋说离婚开始,就平稳到接近陌生。
但葛秋知道,他在生气,而且还是很生气。
要不是她刚刚醒来,顾忌她的身体,十有八九就炸了。
也就是说,靳时忱现在克制,用他强大的气场在克制。
“北城董生,国宴总厨?”
葛秋嗯了一声,不再隐瞒:“我上辈子继承师父手艺,也是国宴总厨。”
“那我呢?我在哪?”
咔嚓,闪电又从天边划过,随着狂风肆虐,天,完全黑了下来。
葛秋看了看桌边的电子钟,上面显示上午十一点零五分。
屋里的光线变暗,不论是她,还是站在窗边的靳时忱,都变得模模糊糊。
葛秋这个人就这样,既然看不清,那她就不看,心平气和道:“从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在北城,但你要问我,你在北城做什么,我不知道,因为上辈子,我们的关系只在认识,和雇主以及被雇。”
“被雇?”他疑惑。
“是的,我被你雇,雇去给你做国宴私房菜。”
靳时忱若有所思,回想了一下她神乎其神的厨艺,自己确实会这么做。
“只是被雇?”
一语双关。
葛秋笑了下,反问:“不然呢?”
靳时忱喉咙发出一声怪音,过后清了清嗓子:“我上辈子,没有喜欢过你?”
葛秋默了几秒,笃定道:“应该没有。”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那要去问上辈子的你。”
靳时忱呵呵,也许是站累了,又也许是想靠一下,他把手往后一反,撑在窗台。
“有道理,但以我对我自己的了解,我上辈子应该会对你有兴趣。”
葛秋索性顺着他的猜想。
“可能是吧,如果没兴趣,你也不会长期雇我去做菜,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就只在我负责做,你负责吃。”
他轻点头颅。
“说了这么多,你想表达什么?”
葛秋抿唇:“我想表达,洪拳这个人很可怕,他年轻的时候开疆辟土,年老还成为一方枭雄,若有他在给梅灵珊撑腰,那你没必要因为我,现在就和他对上,我怕牵连到你,也不愿牵连到你。”
靳时忱轻声嗯,不痛不痒:“所以你现在是在以退为进,还是从嫁给我的第一天起,就已经猜到会有今天?”
这话冰冷的,像一把利剑,瞬间把葛秋钉在了耻辱柱上,全身心都痛。
可葛秋不怒反笑。
因为在她决定要说时,就已经想过,他会有此一问。
所以心凉归心凉,但她不怕。
并问心无愧。
“第一,我现在不是以退为进,你信与不信,对我来说都不重要。第二,我答应嫁给你到梅灵珊出现,我都不知道世上还有梅灵珊这一号人。对于洪拳,我之所以知道他,是在我四十五岁以后的事了,那时他代表了洪都拉幕后的操盘手。”
“而那时的我,负责了一个星期左右的招待宴,因此才知道他是什么人。”
靳时忱默然不语,过了好久,他无波无澜的问。
“所以靳太太,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关键的问题来了,葛秋压住心跳,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