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殿的侧殿内,李渊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洋洋得意的李善,对一旁的李世民说:“以罪为荣,如何处置?”
李世民瞄了眼愣住了的李善,简短的说:“罪加一等。”
李善也是无语了,不就是些牛肉嘛!
我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做了卤牛肉,做了蒜泥白切牛肉,做了红烧牛排,做了牛尾汤,做了牛腩火锅,就换来罪加一等?
这个小宴参加的人并不多,除了李渊、李世民父子之外,只有柴绍、李道玄、萧瑀、苏定方以及柴哲威、李元嘉两个小家伙。
柴绍、李道玄、萧瑀都是宗室或者与李渊关系亲密的外戚,苏定方是因为在最后关头救驾有功被特许的。
此外还有一人,是今日下午才赶到仁智宫觐见的前延州道行军总管右千牛卫大将军酂国公窦轨。
“去岁陛下颁布《武德律》,擅杀耕牛者,徒一年。”萧瑀板着脸如此说,在查杨文干谋逆案中,他一直看李善不太顺眼……虽然李世民私下也劝过,但无奈这位是个执拗公。
“摔死的。”李善平静的说:“腿摔折了,难道让它等死吗?”
“真的是摔死的?”李渊笑吟吟的拿起筷子点了点李善,“士则信否?”
“不信。”窦轨立即摇头道:“去岁大军屯于百泉县,梁贼遣派使者,臣与灵州道行军长史西河郡公温彦博遍寻不至,后方知怀仁与数位友人躲在别宅中……”
窦轨呃了下,“是火锅……陛下可能不知道,但想必秦王殿下是知晓的。”
“嗯,汤锅,下置炭火,以切成薄片的牛羊肉烫熟,裹料而食,颇为味美。”李世民回味了会儿,笑道:“也是日月潭的产业,在西市的一处酒楼,而且那处酒楼还是京兆杜氏因为玉壶春抵给怀仁的。”
“噢噢,就是杜淹?”李渊嘿然道:“怀仁还有何话说?”
“绝非擅杀!”李善一本正经的说:“报于百泉县衙,自然不是擅杀。”
如今的律法规定,不是杀牛论罪,而是擅杀耕牛论罪,既然报到了县衙,那自然不是擅杀。
最清楚当时什么情况的窦轨幽幽道:“记得百泉令是你至交好友李楷。”
李道玄笑吟吟的补充道:“当年怀仁尚在代地,马邑上下皆知,贿赂邯郸王,金银珠宝不如牛。”
李善狠狠瞪了眼李道玄,后者很是无所谓的说:“记得在百泉县,张武安还曾提及,虽当年接手突厥交换欲谷设的马匹、耕牛,你还杀了头据说断了腿的牛犊吃的津津有味。”
“关你何事!”李善哼了声,“那也是某敲诈……”
“是。”李道玄嘿嘿笑道:“听清河县公提过一次,伱在马邑十日的最后一日,与欲射设饮酒吃牛?”
李渊也记起来了,“对对对,元卿也提及,吃完肉,饮完酒,当日夜间就反戈一击。”
众人笑了片刻后,李世民咳嗽两声,“日后怀仁不可贪嘴,耕牛乃是国之重器,擅杀牛,当加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