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声音平淡,却听得对面两人心里发毛。
程意:“李家有人要杀你?”
姜晚:“程公子不知?”
程意已经没了之前假客气的模样,他冷笑一声,“我还真没想到,自己如此重要,竟让他们如此大费周章。”
“是啊。”姜晚道,“因为你,我差点成了这乐溪山中的一道冤魂。”
又道:“之前还想着,路过南垣城的时候去你们李家寻晦气,只是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没抽出时间来。”
姜晚说完,手中木棍“咔”的一声被她折成两段。
程意听到你们李家几个字,就浑身不舒服。
“给姑娘惹麻烦了。”
他郑重致歉:
“那李家人不过是为难我罢了,不想将姑娘卷了进来。程意惭愧。我欠姑娘一次,若是有我们二人能做的事情,姑娘尽管说,程意定不推脱。”
姜晚抬眸看着程意,她还记得安寡妇欲将她推下断崖时,那副痛苦模样。
李家人断了他儿子一只手,就为了借她的手杀了自己。
她不怨安氏,因为无论是安氏还是自己,都不过是李家内部斗争中的棋子罢了,那背后指使的人或许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
可他们不记得,她姜晚可记得。
事情并非程意主导,但与他脱不开干系,且这两人既然撞了过来,她也没有放过的道理。
“好说。”姜晚勾着嘴角,“我这人最是拎得清,不会随便迁怒于人,这样吧,一千两,买你主仆二人在这队伍中的一个位置如何?”
程意:“……”
停云:“……”
说好的不迁怒呢?
村民们自然也听到了,心中唏嘘,晚丫头果然是晚丫头,绝不是吃亏的主。
看到程意竟然真的从停云怀中摸出银票递给姜晚时,又一番羡慕。
“这是五百两,剩余的算程某欠姑娘的,等回了京中自会奉上。”
停云忍了又忍才没伸手去夺,这可是他身上仅剩的银钱了,这样给出去,他们这一路怕是只能打家劫舍才能走得到京中了。
姜晚满意地将银票收进布包,“好说,吃饱了没?要不要再来块红薯?”
程意:“……”
这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就在村民又安静了下来,继续休息的时候。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正是之前程意二人来的方向。
村民们下意识绷紧了神经,握紧长弓,生怕是流民军追来了。
片刻间,密林中竟稀稀拉拉走出二三十号人。
来人显然也没想到水塘边会有人,先是诧异地愣了下才抽出菜刀榔头之物横在胸前。
来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身后皆背着背篓行囊,看起来应该是哪里逃难而来的难民。
这群人明显奔着水塘而来,许是南垣城附近村子的人。“哎哟!是临溪村的村民!敬才你快些过来,陈村长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