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听越不是滋味。
不过若说哪里不是滋味他又找不出理由来。
毕竟他无子嗣,没有需要被荫佑的后代。
而且身后事什么的,他还真没有想过,此时被姜晚安排得明明白白,倒也新鲜得很。
晏珩到底还是笑了。
他微微侧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
姜晚口中的他,更像是她的老友,她会因为他生而与他周游各世,又会因他死,而坦然接受。
如此甚好,如此玩闹的态度到让他如释重负。
姜晚第一次在晏珩脸上看到如此自然,发自内心的笑容。
一时间觉得周遭寒气尽散,整个帐篷中的温度都升腾起来了一般。
“晏珩。”她道,“我觉得,春天到了。”
“嗯?”
“春天。”姜晚道,“连同上一辈子,我都没想到自己会遇到你。”
上一世的人们,在忙着活,忙着死。
少有人会在精神压力如此之大的情况下,还惦念儿女之情。
生理需求的解决不需要付出情感。
大家相互帮忙,结束了依旧是兄弟是同伴。
不用为其突然的死亡而负责,也不用接受精神上的折磨。
可这一世不同,姜晚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可以试着去拥有一个爱人。
但前提,这个爱人不能是个短命鬼。
……
武宁县
乐溪山山脉尾部,是一个三面环山的小寨子。
小寨子很小,里面全是泥巴和稻草搭建的土房子。
可这简陋的土房子外,却建立了高高的篱笆和笨重的木门。
有个穿着补丁袄子的小男孩抬头看着高高的木门,问坐在门下的老张头,“张爷爷,怎么大门越来越高了。”
老张头叹气,“低的篱笆门是用来挡狼,挡野兽的。高的木门是用来挡人的。”
“是那些来抢粮食的人吗?娘说他们都是坏人!”
“对啊,那些坏人是比狼还要恶的恶人,他们走过会抢光我们所有的粮食,带走所有的女人,还会吃掉所有的孩子!”
老张头突然大喝,吓得小男孩哇哇大哭。
一个清瘦的妇人将孩子抱起,走时还不忘回头骂一句:“遭瘟的老头子!吓唬孩子作甚!”
老头呵呵一笑也不在意妇人的谩骂。
继续守着那大门。
负责值班的一个年轻后生,笑着和老人打招呼,“张大爷,今日又来守门啊?
您要是闲得没事儿可以去找我爷爷下会儿棋,您放心,我在这儿看着,一只陌生的鸟我都不会给放进去。”
老头哼了一声。
“上一次是谁,看到孩子妇人就心里发软,将人放了进来?
结果呢?
夜里那妇人想要打开寨门,要不是老头子我刚好出来看到,咱们这寨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