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进入大殿的安南侯夫人见状,吓得用力去推身边的宫女,“你们都是死的吗!”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上前。
姜晚并没有打算杀人,她将手指松开,时荷如同一滩软烂的泥匍匐在地上,半晌才猛地咳嗽出声。
姜晚将目光投到抱着时荷的安南侯夫人脸上,道:
“这样的女儿,若是不会说话就干脆不要放出来,不然早晚一天被人揍。”
说完,提了提拖地的宫裙,走向自己那软榻。
乞颜古力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他看向跟在身边的卓文,道:
“看来,当初在酒楼这丫头还真是手下留情了。”
卓文目光淡淡的,没有回话。
两人这才走入大殿。
一众女眷被姜晚如此震慑已经不敢再冒头,一个个鹌鹑一般躲回了自己的位置,而时荷则被安南侯夫人拉到屏风后,处理脖颈的红痕,和被眼泪冲花的妆容。
古力走到姜晚身边时,刻意慢了一步。
他看一眼后躺在矮椅上,用一方绣着小猫咪帕子盖着脸颊的姜晚,突然问道:
“若我是那女子,此时就端一碗滚烫的茶来,直接泼在你这不可一世的脸上。”
姜晚未将帕子拿去,嘴巴微动,“是吗?那古力皇子大可以学学那街头打架的泼皮妇人,也好让我们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开开眼。”
古力被他一句话压得无言以对。
他收回了伸出的手指,“好,好,好,几日不见黑心的狼崽子变成猛虎了。咱们来日方长。”
说完,径自向内间走去。
朝臣们偏偏来迟,皇帝更是压轴出场。
在一片丝竹声乐之中,姜晚看到了掌管她所在这片天地的九五至尊。
一个看起来不像皇帝,倒像是个道士的中年男人。
花发白须,人还未到暮年已经有了龙钟之态。
姜晚将目光送到他的身边,卫予长身如玉的站在皇帝一侧,金色覆面,反而有几分出尘的效果。
皇帝先是和南良皇子你来我往的互动一番,最后目光开始在相对位置较外的女眷脸上流转。
最后停顿在了姜晚脸上。
在得知她制作列巴的艰辛和制作酒精的初衷时,他总以为这应该是个岁数颇大,且人生阅历极广,又富有智慧的中年女人。
可在看到姜晚那张幼态的脸,和精致无双的面容时,还是微微惊讶了一番。
他道:“你便是嘉兴?”
嘉兴两个字还未刻入姜晚的灵魂,是以她呆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得袁夫人示意这才站起身来。
“陛下,我便是。”
“不错,”皇帝轻轻捻了捻胡须,“年少有为,比我黎国大多儿郎都要强上百倍啊。”
又问:“可婚配?家是哪里的?”
姜晚意外,难道这皇帝在给她这个郡主身份时,没有将自己调查清楚?
可又一想,这皇帝整日痴迷修道,就算需要调查也是手下的人去,至于他在不在意,是否有问询那就另说了。
“孤儿,家是南垣县,不过逃荒来了北边,在清苑县落户。”
姜晚这话一出,周遭好些人都瞪直了眼,直接看向坐在南良皇子一侧的姜镇。
孤儿?
这是说姜镇死了吗?
一些欲与姜家交好的自然觉得姜晚这话说的难听,可也有一部分人,听完心中不由嘲讽。
姜镇如今正当红又如何?皇帝连昨日他家出了个郡主女儿都不知,如今,姜晚这一句话直接在皇帝面前过了明路,到时候她就是孤儿,就是一个无父无母孤身一人的郡主。
姜镇再跳出来认女?那就是等于在说这嘉兴郡主欺君,饶是姜镇也逃脱不了干系。
“哎……没想到你还是个苦命的孩子,我膝下无女,皇室人脉单薄,以后你便是我们黎国的郡主,是皇家人。”“日后得空了多来宫里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