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太爷边倒水边说,“风迷了眼睛而已。”
这四处都是墙的病房里,连窗户都没开,哪儿来的风?
贺老太太怨他一眼,却终究没有拆穿。
只是劝道:“行了,都多大年纪的人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准备装病帮孙子孙媳重归于好,你怎么忘了?”
贺老太爷倒水的手一顿,红着眼眶回眸,“装病?医生还说你今天晚上是危险期,你还昏迷了这么久,你、”
“那都是假的!”
贺老太太无奈地解释,“是我进去检查的时候求人家大夫,我说我家里出事了,一定要把我的病情说严重一点,这样一家人才能在一起陪我两天,人家大夫只是帮我的忙。”
“那昏迷呢?”
“也是我,我怕远岑看出来,而且最近因为小严的事情没睡好,就跟大夫说,我失眠严重,能不能给我开一片安定,大夫给我检查之后,发现我确实有这个症状,才给我开了一片安定让我多睡一会儿,没想到……”
“你吓死我了老太婆,我真以为你、”
“好了,你看看你,眼睛都熬红了,羡羡和小严还没走远,你跟他们一起回去休息吧,你们呐,哪个都不让人省心,就这个样子,我哪里敢真病倒啊!”
“我不走,谁愿走谁走。”
贺老太爷端着水过来,插上吸管,小心翼翼的喂给她。
贺老太太知道这老头子倔脾气又上来了,谁劝都不好使,只好给他挪了半张床出来,让他上来睡会儿。
贺严和时羡出来时,贺远岑和许慕嘉在外面沙发上,一人一边地歪着睡着了。
二人心有灵犀地放轻脚步,悄摸声的走出去。
倒不是怕吵醒他们,贺远岑不是个省油的灯,许慕嘉也是个难缠的鬼,这俩人醒了,对谁都是麻烦。
次日。
医院。
快到病房时,正好撞见护士拿着缴费单据过来。
贺严便叫时羡先去病房,自己去缴费。
来到病房,许慕嘉和贺远岑都在。
一进门,时羡便感受到了两道直直的目光朝自己射过来。
贺老太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连忙热情地伸手让时羡到自己身边来坐。
时羡扬起唇角,无视他们不善的目光,走到病床前,温声关切“奶奶,您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好多了。”
贺奶奶眼睛笑地都看不见了,拉着时羡就不撒手,“好孩子,小严呢,怎么就你自己来了呀?”
时羡正要解释,就听见贺远岑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有些人面上担心,却一整天都看不见人影,跑回家呼呼睡大觉,真是孝顺的很啊。”
这话说的谁,再明显不过了。
可当事人权当没听见。
贺奶奶将时羡的手握在手里,冷眼睨着贺远岑,也跟他一样阴阳,“有些人表面是留在这儿尽孝心,实际只会给我添堵,生怕我死的不够快!”
贺远岑目光微沉,“妈,你、”
“不像我家羡羡,怀着孕还一天几遍的来医院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