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她便要去掏手机。
班主任怕事态控制不住,连忙上前劝阻。
“风麒妈妈,您先别生气,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儿,许是因为害怕,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好一会儿,才将那贵妇的火气劝下来。
重叹一声,目光落在时羡身上,面色有些尴尬。
“是这样的,聿潇妈妈,我们在夏令营的时候,风麒突然不舒服,浑身抖动的厉害,当时我们老师赶紧打120。
可风麒抖动越来越剧烈,聿潇过来说这是癫痫,他给风麒检查了一下,采取了一点急救措施……”
“胡说八道!”
那贵妇厉声打断,骤然起身,“那明明就是害人措施!他一个小孩子懂得什么救人?好好等医生过来不行吗?
现在我们家孩子因为他都进重症监护室了,医生说是有什么并发症,都怪他瞎折腾,否则我们风麒根本就不会这么严重!”
如此一吼,班主任一时也张不开口了,为难至极。
只能尝试着和时羡商量,“聿潇妈妈,您看,这……”
时羡大致听明白了,示意她稍安勿躁。
自己也不慌不忙,沉声问:“张老师,当时救护车来的时候,风麒是什么情况?医生在路上是怎么说的?”
班主任咬了咬唇,看看那贵妇,又看看时羡。
踟蹰片刻,小声道:“医生说……医生说风麒是癫痫发作,他……本来没那么严重,是因为、是因为处理不得当才会……”
“而且,聿潇和风麒这两个孩子,在去之前就有些小过节……”
时羡在听到过节二字时,眉头一蹙。
听她声音越来越弱,说出的话,也大有推脱责任之嫌。
刚要理论什么,却被一道清亮的童声抢了先。
“你们胡说!”
苏聿潇从她怀里挣脱出来,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我采用的急救办法是舅舅教的,而且书上也有,我都记着呢。
当时风麒都要咬到自己的舌头了,如果不采取措施,他就会把自己的舌头咬掉,我没办法,只能固定住他。”
贵妇趾高气昂的斜他一眼,“你舅舅,你舅舅是谁呀?”
“我舅舅是公安局的法医,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医生!”
“什么,法医?”
“是啊!”
苏聿潇可骄傲了,小脑袋昂的高高的。
不料贵妇却倒吸一口凉气,突然坐在地上哭喊起来,“哎呦,不得了了,一个跟死人打交道的法医,他说的话能用来治活人吗?
难怪我孩子会进重症监护室,这就算是好好的人到法医手里也没有能活下来的呀!老师你听见了吧?这回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这位夫人,您这是职业歧视吗?”
几番下来,时羡大概也明白了。
这家长就是在找茬儿,而学校的态度也很明白,所有的错都推到孩子身上。
一切都怪孩子胡闹,年幼无知,跟学校,跟老师没有半点关系。
她将苏聿潇护在身后,安慰两句,转过身。
抬起眼睫的一瞬间,眸色格外冷寒,“风麒妈妈,风麒的癫痫,是第一次发作吗?以前有没有这个病?”
贵妇一怔,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哼道:“有又怎么样?”
“既然有,你为什么不在冬令营之前告诉老师?害得老师在风麒病发之时毫无防备,手忙脚乱。”
“你们说风麒是因为聿潇急救不当才会引起并发症,这个话,是医生说的,还是你们自己猜的?”
那贵妇眼神有些慌乱,却还是仰着头道:“当然是医生说的!”
“那好,我现在跟你去医院,只要医生当着我的面再说一次,那么一切责任,我一概承担。”
“妈咪!”
苏聿潇急了,想说什么,却看见时羡朝自己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