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强一路上除了守着我,嘴也没闲着,他问我老家在哪,家庭条件怎么样,我说我就是普通的农村娃,能有什么家境。后来他还告诉了我学校里的一些人物,讲的最多的是李刚,就是打我的那人的辉煌过去。
他告诉我以前学校里混得最好的是一班的蒋斌和二班的李刚,不过这俩人脾气一直不对付,没少发生矛盾,有一次他们约了一场架,地点在学校操场,谁赢了谁就当校霸,于是他们俩在晚上带着各自的人马来到了操场。
“那次可是个大阵仗!我当时可在场,现场估计得有两百多号人呢!”李易强一脸骄傲地说着,可我总觉得他报的人数有水分......
“挖草,真踏马牛笔啊!”我点头附和道,结果他讲述得更激情了。
于是他接着跟我说,当时本来约好了不能用武器,结果打到一半就有人被打红了眼,不讲道义直接拿起了棍棒,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抄起家伙。然后这场架逐渐进入了白热化,最后虽然没闹出人命,但很多人都挂了彩,其中受伤最严重的是李刚,李刚脸上的疤就是当时被蒋斌拿刀子给划的。
“你是不知道当时李刚伤得多严重啊!妈的血流了一地,纸都不知道擦红了几张,这个蒋斌下手实在是太不厚道!”李易强讲着讲着倒是埋怨起了蒋斌,显然一副为李刚愤愤不平的样子。我一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不免有些发慌,这学校啥风气啊这是,动不动就动刀动枪的,我在这个学校待几年不得哪天让人给捅死了啊。
“挖草,这个蒋斌这么狠的吗?你呢?你当时受伤了没有?”
“那,那当然,当时我和李刚冲在最前头,我肯定是挂彩了啊!”李易强说着眼神有些躲闪,摆明一副心虚样,我倒是不信他这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模样真的敢跟别人拼命。
“那最后是咋收场的?难道警察不管的吗?”
“警察当然管,你是不知道当时来了几辆警车和救护车,一共来了得有十几个警察,其他人一看到警察来了立马就散了,最后带头的蒋斌被抓了,我陪着李刚上的救护车,好在他伤势不重,在医院缝了几针住两天就出来了,我可没少到医院去看他。”李易强拍着胸脯说道,摆出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
“你可真够仗义啊!”我见状奉承道,他的脸上立马就洋溢出满足的笑容,显然我的话对他很受用。其实我现在压根不关心他和李刚出的事,我倒是很好奇蒋斌刺人之后怎样了,于是我跟他问起了蒋斌的状况。
“你说蒋斌啊,他在局子里关了没几天就出来了,不过出来后就被学校给退学了......听说他后来认识了几个混混,现在在校外的龙翔网咖混得挺好,他现在的名头可大着呢,说起蒋斌,咱这片估计没几个人不认识他吧。”
李易强一提到龙翔网咖,我立马就想到了昨天在那遇到的斌哥......挖草,不会这么巧吧,难道这踏马是同一个人?我居然得罪了那样的人,想到这里我仍心有余悸,以后那家网吧不能再去了,我可不想再见到那些人。
一转眼我们就走到了学校超市,我从口袋里掏出了李刚给我的一块钱,这一块钱怎么想都知道买不了两瓶脉动,这摆明了是要我往里给他垫钱......罢了,几块钱就几块钱吧,就当花钱消灾了。于是我脱下鞋子从里面拿出一叠红票子,从里面挑出来一张,站在我旁边的李易强看到我手里的红票子,眼睛立马就发了光。
“挖草八宝粥,一出手就是一百块,没看出来啊,真是真人不露相!请我喝瓶饮料呗?”李易强贼兮兮地问道,虽然有点心疼这几块钱,但我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
“好吧,你自己拿一瓶吧。”
“敞亮!”李易强使劲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只是回应了一个微笑,我想我肯定笑得很牵强。心里暗道:“麻蛋,一小时网费没了。”
买完水后,李易强突然冷不防道:“我刚刚看你带不少钱,放学借我点钱买套亚索皮肤,以后有事我帮你!”
一听这话我心说完蛋,这家伙嘴上说借,可还不还就说不准了,我现在突然想起我二叔给我说过的一句话,出门在外财不外露,容易引火烧身!可现在我的钱都已经让人给看见了,说啥也没用了。
于是我笑了笑没有回应他,总之先蒙混过去再说,这钱铁定不能借给他,借给他那可就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李易强见我不开口,撇了撇嘴没说什么,但我隐隐约约感觉他正在憋着坏水等着我。
在走回教室的路上,李易强突然冷不防地问道:“昨天调戏七姐的是不是你?”
我的心狠狠一颤,心说还是让他认出我来了,不过我没敢开口承认,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得罪了七姐,你小子自己好自为之吧。”李易强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道,我一听这话立马就着急了,到底是怎么个好自为之啊,在我的迫切追问下,他才告诉了我这个七姐的来历。
李易强告诉我,在学校里惹谁都不能惹七姐那伙女生,她们一共四个人,外号从老五一直排到老八,个个都有背景关系,一个电话能叫来不少人,就连校霸李刚都得给她们面子。点名让我放学别走的是七姐,身材最好脾气也最火爆的那个,她和学校附近几个网吧的网管都认识,而且关系很铁,尤其是蒋斌,这俩人高一时就认识了。
回到教室后,我没敢继续坐到最后一排,于是我挑了一个前排的空座坐下了,我突然看到李易强凑到李刚耳边窃窃私语,我心里的不安迅速弥漫,如我所料,李刚开口了。
“喂!八宝粥,过来过来。”李刚远远朝着我招呼,我想我此刻的表情肯定比吃到死苍蝇还难看,但我只能点点头硬着头皮朝他走去。
“咋了刚哥?”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也没啥,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需要兄弟救救急,我都听强子说了的。”李刚一脸坏笑地盯着我,他最后一句显然是在暗示我别骗他我没钱,我原本还想辩驳几句,可抬头看到他脸上的疤我又立马低下了头。
“您需要多少?”我能感觉我头上的冷汗在蹭蹭往下流。
“你有多少?”我瞬间就不敢开口了,我要是说我有一千那他不得把我给吃了啊,我还指望着这钱当生活费呢,要是全被拿走了那我就得吃土了。报高了心疼,报少了又怕被发现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