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山县县衙,大堂前的台阶上,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端坐在椅子上。
台阶下,一众县衙的佐杂官跪了一地。
那老头正是大宁第一勋贵曾国公陈怀弼。
县令胡汝直伏地叩拜:“臣胡汝直接旨。”
老头冷哼一声:“胡汝直,你好大的本事。”
“你是怎么让皇上关注到你的?”
“还弄了个什么破战报?”
“害得老子还得来陪你打仗。”
胡县令苦笑摇头:“老国公,下官哪有什么本事?”
“不过是尽一个臣子的本分罢了。”
曾国公不屑地说:“快拉倒吧,老子什么世面没见过?”
“你就是想顺杆往上爬!”
“我可告诉你,我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了,不想陪你真打。”
说罢,他把手里的圣旨丢给了胡汝直,起身进了大堂。
胡县令,此时已经成功晋升为为胡同知。
刚才的圣旨里已经任命他为汉州同知,即刻前往汉州任职。
而曾国公则是率领淮南军前来平叛的主将。
淮南军是曾国公一手带起来的部队,被他视为自己的禁脔。
他可不想在这平叛的战争中损耗自己苦心经营的淮南军。
若不是谢首辅的逼迫,他才不会来。
毕竟,他只有一个独子,若是按谢首辅的要求,把儿子搭上的话……
不划算,实在是不划算。
胡汝直起身跟在了曾国公的身后。
“老国公,您都把淮南军带来了,不让他们杀杀叛军?”
曾国公斜了他一眼:“带来了怎么了?”
“胡汝直,你和你那倒霉爹一样,看起来一本正经,实际上一肚子坏水。”
“我的兵一个都不能伤亡。”
胡汝直皱了皱眉:“那这平叛怎么平啊?”
他本以为朝廷派老将曾国公来,是真的想帮助汉州解围。
可听曾国公这意思,事情并不是想象的那样。
“你是汉州的同知,你问我怎么平叛吗?”曾国公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胡汝直跑到曾国公面前,义正言辞道:“老国公,你是朝廷委任的平叛主帅!”
“平叛是陛下给你的职责!”
“你是国姓,又身为大宁第一勋贵,世受国恩,当思为国尽忠!”
曾国公听了胡汝直的话,眯着眼睛死死盯着胡汝直。
胡汝直却丝毫不惧怕他:“如今汉州被围,你必须前去解围。”
“我作为汉州同知自然会想办法入城,带领军民守城。”
“而你若是懈怠,我定要狠狠的参你一本!”
胡汝直深知他被派往汉州定是朝中官场倾轧的结果。
他要么身死命陨,要么一战成名!
而他,从来就不想做那池中之物。
这是他摆脱七任县令耻辱的最佳机会。
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曾国公突然笑了起来:“你这个样子,很像一个人。”
“那个狄武襄,当年也曾这么逼迫于我。”
说到这里,曾国公拍了拍脑门:“这次他被从诏狱里提出来了,戴枷前往襄州坐镇。”
“白高国也要用兵了,依我看,李四维八成和白高国有勾结。”“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